陆隽宇接过纸条,随手撕成碎片,撒手让风带走了碎片,道:“路是她自己选的,自然要她自己走。再说贤王也不会缺她吃穿,只要她耐得住性子,总有出头之日。要是她想不通,谁都也救不了。要是再牵

扯进你们,我可不愿意。”只要他在朝堂上步步高升,陆芙蓉就会活得好好的,前提是她不是要求太多不属于她的东西。且他要是真的如了陆芙蓉的意,去过问了,那么他身上就再也揭不掉贤王一派的标签了。在有太子的情况下,

没有根基的他太早站队,是自寻死路。

李荷花点点头,陆家兄妹的事情,她只需要提点一下,拿主意还是要看陆隽宇。她起身给两人的茶杯蓄满了茶,道:“我听夫君的,毕竟我是头发长见识短的妇人呢。”

陆隽宇轻轻弹了一下他的额头,笑着道:“胡说,我从未如是想。”然后笑容微收,眼神悠远的看向窗外,轻轻道:“从十二岁起,我就独自一人面对风雨,娘子,其实有的时候我很累。”他记得有次他跟着范叔去了丰州去找一个墨矿,偏偏墨矿乃是深山老林,他走得脚都烂的不成样子了,他和范叔翻山越岭,人生地不熟的,很快就生了一场大病,幸好运气还不错,总算捡回一条命。又历

经辛苦,找到了墨矿。

然后怕母亲和妹妹担心,又急匆匆的赶回望山家里。谁知家里却是一堆乱摊子事,就连春季播种的事情母亲都没有弄清楚,还差点让人骗了去。他只能忍着疲惫和心累去吃力。

母亲担心他,关心他,他是知道的,可是也仅限于口头了。

十二岁到十八岁,他既要顾外面又要顾家里,偏偏没有人顾他,也忘记了他也会害怕。

李荷花看见他郁郁寡欢的样子,忙过去搂住他入怀,道:“夫君,都过去了,你还有我。”

其实对他以前的经历,她只是听他说过大概,但是却可以想象当初的艰辛。陆母性子是典型的窝里横,又虚荣,能立得起来才怪呢。陆芙蓉当时年纪小,也是帮不上忙的。那么就只有陆隽宇出面了。陆隽宇靠在她胸前,微微一笑,道:“是啊,幸好遇到娘子,娘子帮我甚多。”说完他起身,正视李荷花的眼睛,道:“娘子于我是妻,是友,也是知己幕僚,你和别的女人不一样。我从来不觉得娘子是头发

长见识短的妇人,我也希望日后若我有不妥,请娘子不吝提点。”

说着拱手给她行了一个礼。

李荷花看着他郑重其事的样子,也正色道:“夫君,夫妻乃是一体,夫君不弃,我便不离。”

陆隽宇痴痴的看着眼前的女子,这不是他第一次听到她说,可是每一次听到她的檀口里面说出这话,他都觉得无比的动听,他喜欢听她说这样的话。这就表明,她也是心悦他的。

李荷花瞧见他的黑眸里面化不见的神情,耳根有些发烫,嗔笑道:“呆子。”然后起身,走向门口道:“囡囡大了,还说要自己收拾行李,也不知道收拾好了没有。我去看……“看。

话还没有说完,手臂就被扯住,瞬间身子就别圈禁了一个火热的怀里,随即是滚烫的唇舌。

……

陆家十日后准时从京城出发,而长公主还未到京城。

李荷花看着高耸的城门,遗憾道:“这次竟然又错过了。”

陆隽宇了解自己的妻子,她一向是敬佩长公主殿下的,于是笑着安慰他道:“娘子,听说长公主殿下这次要久居京城了,等下次我们回京,你就能见着了。”

李荷花笑着打趣道:“哟,那就托夫君的福了。”长公主哪是那么好见的?至少也得是二品诰命以上。

不过她现在是三品淑夫人,等再次回京的话,陆隽宇升上一级应该是没有问题的。当然前提是他们要步步为营。

小姑娘可不知道父母口中的长公主,她一心只想着自己未谋面的外祖母,兴奋道:“娘,娘,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见到外祖母?”

李荷花噗嗤一笑,摸着她的头,道:“还早着呢,我们至少得两个月后才能到。”幸好圣人给了假期,走快点到了凉州,还能腾出半个月的空闲时间,正好去望山县探望她娘。

小姑娘一听这话就蔫了。

李荷花好笑的看着小姑娘毫不掩饰的失望,道:“不过,你一个月后可以见到你二舅舅。”

小姑娘立即精神了,道:“真的?”

说话间,头上就被敲了一下,小姑娘转过头怒视她爹。

没良心的亲爹丝毫没有被抓包的窘迫,淡定的收回手,道:“陆晴晴,知道你自己是谁的姑娘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