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出来的时候就看到她闺女、丁氏、华姨娘已经分坐在石桌周围了,马吊也都摆好了,她反射性的去盯她闺女的脸色,她闺女笑盈盈,温和亲切的和两人说着话,一副大家夫人的做派,要不是嘴角那抹

熟悉的笑容,她都以为她闺女转了性子了。

李荷花看到王氏,立即喊道:“娘,快来,我们都准备好了。”

王氏勉强笑道:“哎,来了。”只希望她闺女对她这个娘能手下留情,别像以前那样,连她都罚。

王氏罚不罚呢?肯定要罚,不罚不涨记性。有谁能比她更了解她娘呢?李荷花微笑的道:“开始吧。”

三圈下来,王氏都抖抖擞擞的掏出银子,递给李荷花,欲哭无泪。丁氏不明就里,好笑的说:“母亲,都是一家人,回头叫父亲给您补上。”本来以为只是陪李荷花玩耍的,看在陆子铭的面上,她和华姨娘也就是送钱给她们母女的。可不知道这母女俩发生什么事情了,从

第一把开始,李荷花就盯着王氏,赢她娘的钱。她和王氏做了多年的婆媳,对这位继婆母也是很了解的。也许是以前受苦了,所以显得特别小气吝啬,但是也会顾着面子,不会没脸没皮的去找公公或者后辈要银钱花,要是谁给一点,再让她拿出来,那

近乎割肉了。

现在她闺女就在割她的肉,她能想象得出要是她和华姨娘不在的话,他们母女俩铁定会争执起来。不过李荷花为什么要为难她母亲呢?她若有所思的看向华姨娘,其实刚刚李荷花开口要凑人打马吊的时候,她是想让胡姨娘来的,胡姨娘比华姨娘那个狐狸精听话多了,所以她愿意给她一点脸面。谁知她

话还没有出口,李荷花就开口指了华姨娘。

她只能照办。再想想华姨娘经常往王氏身边凑,前些日子她也听了一嘴,说因为李荷花不能生子了,华姨娘想将自己的妹妹给陆家为妾,甚至连大爷都动心了,呵呵,大爷是宠她宠得昏了头了。

那么要是按照这个方向来想,也许李荷花今天打马吊也是别有用意?要是能整整华姨娘就更好了。

她压抑住心里的兴奋,继续道:“不然我给你补上也是一样的。”

王氏忙摆手道:“大郎媳妇,不用,我还有呢,再说我也没有用银钱的地方,现在大家也就是乐呵乐呵,哈哈,继续,继续啊。”几年过去了,她闺女还是能够精确的知道她的底细。她偷偷摸摸兜里的十个铜板,这是她最后的私房钱了,她闺女不会气得一个铜板都不给她留吧?可是她又不好意思在丁氏和华氏面前掉底,她总算还是

赵家的主母,要脸呢。于是只能心里滴着血,强撑着自己的面子。李荷花笑道:“我娘说得对,大嫂子,您就听我娘,到时也和先生说说,上了马吊桌,就要愿赌服输,要是私底下补的话,那还打着有什么意思?还不如不玩了。”差不多了,她娘的私房钱应该没有多少了

,还是给她留几个铜板吧,要不然真得哭哭啼啼的。

从杜先生写来的信件里,她就能将她娘的家当猜个八九不离十,这么多年了,她娘还是老样子,一点都没有变。

华姨娘有些讨好,道:“是啊,夫人,陆夫人说得对,要是打着玩的,就没有什么意思了。”

李荷花看向她,微微一笑道:“华姨娘说得对,娘,开心点,我明天就要走了。”

王氏一听这话,也顾不得心疼银钱了,道:“对,对,都听荷花的,马吊桌上有赢有输才好玩,大儿媳妇,华氏,你们可不要故意放水。”

她知道她闺女是让她长记性呢,虽然这惩罚着实有点大,把她往年的私房全部掏出来了。不过她也不敢听她闺女的,荷花凶起来真的很怕啊。记得有次最严重的惩罚是她让她缠脚,她就变着法子让她把钱全部都掏出来,一个铜板都没有留,她气着三顿饭没有吃,她对内冷眼旁观,对外还是一副孝女模样,结果周围的人都来指责她,那丫头一个

汗毛都都没有损失。

从那时候她就记住了,她闺女要是想做事,有的是办法,她要想不受苦,最好立即改正错误。

李荷花动了动有些麻的脚,打出一个三条,道:“是啊,华姨娘,该你了。”幸好当年没有听王氏的话缠脚,要不然可就不是光麻脚的问题了。

几圈下来,丁氏看着华姨娘笑眯眯的眼睛,有些心惊:李荷花未免太厉害了,她明明故意放牌让她赢,她却硬生生的扭转过来,让华氏赢了。后来她尽力去打,还是华氏赢,她算牌如此厉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