凉州城最近气氛有些奇怪,先前陆家门口车马络绎不绝,现在却冷冷清清,甚至躲着走。可是布政使司倒是该干什么干什么,好似并没有受到影响。只是接触部门都在暗自发苦,要么批示等很多天都不到

,要么相互矛盾的批示一起到,可都是他们的上司,他们一个都得罪不起,要么拖着等上面统一意见,要么阴奉阳违,各自为政。

只是这一切都还在暗水之下,并没有爆发出来。

这日陆隽宇休沐,两人去看了善明给小姑娘上课,这善明倒不是迂腐之人,并不光教《女诫》《内训》等三从四德之书,也会教大齐律例等之类的大格局的书。

等看了一会,陆隽宇拉着她去院子里,边走边笑道:“我以为娘子不会让囡囡学女四书呢。”她娘子可是无数次鄙视过三从四德,说是用来束缚女人,让女人变成傻子的书,一点用处都没有。

李荷花叹了一口气道:“可是不让她学,别人都学啊,知己知彼,以后遇到这样的人,才知道怎么对付?放心,你家闺女聪明得很,她虽然学,可是并不会照着上面做的。”

陆隽宇若有所思的说:“知己知彼?其实就是以子之矛攻子之盾吗?”随即又笑道:“有娘子亲自教养我们的孩儿,我们的孩子自然和他们娘一样聪明。”

李荷花坐下来,用手捶了捶酸软的腰,肚子越来越大,腿也有些肿胀着痛,笑道:“你今天吃蜂蜜了,嘴巴这么甜?”陆隽宇见状,忙抬起她的腿,细细替她按摩起来,道:“娘子这么辛苦,我恨不得以身代劳,不过是说几句好话,有什么不能的?娘子要是喜欢听,我可以天天说。对了,听说娘子最近有些无聊,最近再搜

集一些话本子看?我也让陆成去找了,可惜你喜欢的岳凉已经很久没有出书了。”

李荷花心里一哂,岳凉怀孕了,照顾孩子,又怀孕了,哪有时间去写啊?她道:“不用了,我现在总爱犯困,也看不了什么。对了,夫君最近可好?衙门的事可还顺利?”陆隽宇笑道:“放心,一切在掌握之中。你呀,现在不要想太多了,养好身体,到时候生产的时候也容易一下,当初你生囡囡生了一夜,我都快吓晕了。”当年他还在守孝,是从头到尾的陪着娘子,他也是

从那时才知道一个女人孕育一个孩子是多么的辛苦。

李荷花想起当时她惨叫,陆隽宇冲进来,然后看到她留下的血,吓得以为她要死了,拉着她的手,眼泪都留下来,让她不要死。

她哈哈笑起来,学着他的样子,道:“娘子,你不要死,你不要丢下我,我们不生了,不生了啊。”越想越觉得好笑,哈哈大笑起来。

陆隽宇看着她乐呵呵的样子,好笑的扶着她道:“小心肚子,娘子高兴就好。小没有良心的,我那时候还不是担心你。”

李荷花笑够了,头靠在他的怀里,道:“嗯,我知道夫君很好。”然后拉着陆隽宇坐下道:“夫君,你放心,我很惜命的,也不会给你机会另娶的,你呀,就老老实实和我这个粗鄙的泼妇过一辈子啊。”

陆隽宇点头亲亲她的额头,道:“正合我心意。”

……

虽然陆隽宇上次没有给她说布政使司的事情,但是事后他晚睡之前,还是给她讲一下白天发生的事情。

所以她倒是很清楚的看见了一个完全不同于家中的陆隽宇。俗话说认真的男人最帅,虽然她没有见识到,但是从平淡的叙述中却能想象出他算计人的样子。艾玛,好像又花痴了。

周府。

周胜铭得意洋洋的说:“严兄,你还说陆子铭有多厉害多厉害的,瞧见没有,现在政令都出不了布政司府,等下面各部各县都开始叫苦,在往上参一本,到时候看他不来老实的跪下来求我们!”

严金昌哈哈大笑起来,拱手道:“还是周兄厉害,这不也是我当初听京城的同仁说,莘城伯一案是陆子铭全力侦破,然后听说王爷就藩也有他的手笔,这才高看了他,谁知他这么不中用。”

“哈哈,严兄放心,即便凉州布政使不是你我二人,凉州也是我们的。来,我们干一杯,希望陆子铭能够认清事实,早日滚蛋,否则等待他可就不是这些手段了。”周胜铭大笑道。

笑了一会,严金昌才道:“那周兄,下一步我们是不是可以以病告假了?让陆子铭呆在一个空空的布政司如何?免得他还装模做样的当布政使呢。”

“对,就让我们揭开他最后的遮羞布,他不想走,就做一个光棍的布政使。”周胜铭阴测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