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家一行人和钦差大人回京的路上,并不太平,开始他们就发现有人在跟踪他们,特地用手段抓了一个人,却是死士。他们这才知道有人盯上他们了,于是加派了人手。可就是这样,李荷花还是挂了彩。

幸好过了莘县,离京城越来越近,那些人顾忌是心有顾忌,他们才轻松许多。

陆隽宇看着李荷花尖尖的下巴,心疼得厉害,在离京城一百里的小镇上,他再也忍不住了,决定他们要停下来休息,至少让他娘子养好伤再说。

等李荷花知道他的打算已经是一天后了,钦差大人这会只怕到京城了,她气得都说不出话来了,可是见他只是垂下头,半分不肯分辨,心里又心疼起来了。最终她靠在床上,叹了一口气,道:“算了,反正你即使现在快马加鞭,也只剩下一点汤喝了。”这厮有的时候固执得让人头疼,这个时候不是应该快点到皇帝面前确认功劳吗?钦差大人那么急着走,大头

的功劳肯定是没有他的份了。

陆隽宇立即抬起头,星眸点点,道:“娘子最贴心了,娘子手臂还疼吗?”当时死士眼看攻击不了他们,竟然突然改变计划,不顾死伤全力冲向两个孩子,囡囡和彘儿从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吓得又喊又叫,让她一时分了神,手臂上就挨了一刀,不过她反应快,总算胳膊保住了,

且死士一个不落的真正的成了“死”士,她也算报仇了。

听到陆隽宇的话,她看看手臂上已经结痂的伤口,嘶了一声,道:“不疼了,可是氧得厉害,想挠。”说着不自觉的伸出完好的手臂过去,还没有到达伤口,手腕就被陆隽宇抓住了。

他道:“娘子,别挠,到时候又要疼了,我去叫大夫过来给你看看,擦擦药应该就好些了。”

李荷花压住痒意,道:“算了,没有什么用。还不如夫君和我说说话吧。”这是伤口结痂的时候自然反应,大夫也没有什么有效的方法,要想快点好,只能忍了。

陆隽宇知道她的意思,他也没有办法,请了好多大夫,都无可奈何,只能让娘子先忍忍了,否则到京城还好不了,还要吃苦头。

他点点头,道:“好,我给娘子讲讲以前遇到的案子吧。”

陆隽宇三元及第,文采斐然,但叙述却不是文绉绉,故意云里雾里的让人听不懂,以显示自己的学问,且逻辑性严密,高潮迭起,引人入胜,让李荷花不由自主的就陷进他的话语里。

这个案子在凉州也引起了很大的轰动,只是当时她正怀着彘儿,下人不会拿这种血腥的事情来打扰她,等她生了彘儿之后,这事被怀王三子的谋逆大事压住了,所以她还没有听说过。

犯案的人是一个寡妇,虽说泼辣,但却急公好义,性子爽朗,不输男儿,在当地名声很好。所以在她接连杀了三任丈夫之后也没有人怀疑,反而怜惜她命不好。

可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杀掉第四任丈夫的时候,那男人倒是有心机,重伤之下憋了一口气装死,然后留下线索。男方亲属报官之后,才将她曝光了。事情传开之后,前三任丈夫的亲人也开始怀疑了,于是也跟着报官。但寡妇什么都不肯承认,直言是那些人陷害她。除了第四任丈夫留下的遗言,验尸也验不出来什么毛病,县令怀疑却也无可奈何,只能

将案子报到了凉州布政使司。陆隽宇亲自接手,去勘探了现场,利用各种手段,终于发现了端倪。寡妇的四任丈夫死因虽然各不相同,但是却有个共同点,死前都是吃了寡妇做的饭菜,且事先都写了遗书,让她改嫁。否则寡妇也不可

能嫁了这么多回,却没有多少闲话。人家可是遵从夫君遗命。

陆隽宇一看就觉得蹊跷,于是就顺着线索查了下去,一丝细节也不放过,终于被他找到了证据,查出了真相。这寡妇倒是深藏不漏的高手,专门找和家常菜不易分辨的植物,比如毒菌,和普通草药长得想象的断肠草等,又故意让人看见她做的菜,男人死后有人提出质疑,她就哭诉她又不是大夫,哪里知道有毒还

是无毒?是男人非要让她采着吃的。

反正男人已经死了,谁能分辨出来?村里吃死了人也不止她男人一个。于是就不了了之。寡妇换个远些的地方继续作案。

不过天网恢恢疏而不漏,只要下手,总会有痕迹留下。陆隽宇首先找到的是第四任丈夫,因为发现得早,寡妇还没有来得及抹去所有的证据。破绽就是因为寡妇和村里的妇人出去打猪草的时候,妇人被蛇咬伤,是寡妇救的。可在衙门大堂上,寡妇却否认了,他以此为契机,打压了寡妇的气焰。恰在伺候,他发现了一件事,成为了压倒寡妇的最

后一根稻草。陆隽宇面色沉痛,低低道:“寡妇本来有个女儿,可是五岁的时候突然就暴毙了,我发现她女儿的死非常有疑点,就去查了一下,这一查就查出了她心狠的根源。原来这孩子被她男人的弟弟……侵犯了,寡

妇不依不饶,男人却嫌丢人,把孩子掐死了,还把寡妇打得半死。寡妇这才开始记恨男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