担心被来往的人撞见,她并没呆坐很久,尽管身体感觉很累、很累。她纤细白嫩的手扶着栏杆的大理石墙面,极其缓慢地站起身,艰难迈着脚步,经过贺煜的办公室门口时,不再往里面看,直接进入女厕。

镜子里,映出了她憔悴苍白的容颜,和上次一样,眼神呆滞空洞,脸上挂着哭过后的泪痕,她掬起清水不断扑打在脸上,待面色恢复些许红润,离开女厕,回到公关部。

里面鸦雀无声,大家已经重新投入工作,见到她回来,才又纷纷抬起头。

迎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那些难以猜测的表情,凌语芊赶忙绽出笑脸,谦逊地道,“大家好,以后请多多指教。”

反响还不错,虽无热烈拥抱,但她们也微笑以对,还一一自我介绍。

忐忑的心渐渐平复,凌语芊逐个逐个记下她们,而后,回到自己的办公室。

独立无人的空间里,她可以无所顾忌地放任自己的情感,再次陷入各种缅怀思忖当中,到了午饭时,她又连忙压住一切伤感和悲切,随大家到酒店五楼的员工餐厅用餐,还尽量与她们打成一团。

下午,她收拾好心情,专注于工作,希望借工作来麻痹自己,从而能暂时告别伤痛。

晚上回到家,母亲问起她新工作的情况,得知她很有前途,十分高兴,鼓励她接下来要努力,好好把握和珍惜这个好机遇。

迎着母亲欣慰激动的眼神,凌语芊沉吟了下,忽然问,“妈,您觉得在这个世上,会有两个毫无血缘关系的人长得一模一样吗?”

凌母顿时愕然,眉头略微皱了皱,仿佛想到什么似的,急声反问,“你见到天佑了?你找到他了?”

这些年来,尽管女儿没有特别明说,可她清楚女儿一直放不下那个楚天佑,一直都在寻找着他。

“姐姐,天佑哥哥回来了吗?那我可不可以叫他再带我去游乐园?”凌语薇也停下碗筷,插问了一句。

看着母亲和妹妹都满面期待和惊喜,凌语芊心潮澎湃,但最后,还是忍住没说出那些情况,撒谎道,“没……没有,是今天新同事在讨论这个问题,我便想着跟你们也说说。”

她话一出,凌母和凌语薇发亮的眼眸即刻暗下,心思细腻的凌母还想到女儿是最需要安慰的人,便马上若无其事地跟着转开话题,“对了,那些同事都还行吧?你的职位比她们高,她们有没有不服气?”

“嗯,还可以,个别不服气的可能还是有,不过她们没表露出来,我想时间久了,只要我做出成绩,她们会全心接纳我。”凌语芊也立马回答,思绪随之转开。

“说得对,那你接下来要好好干,家里的事不用担心,有妈看着。”凌母夹起一些菜放到凌语芊的碗里,“来,继续吃饭,今晚早点休息,明天做起事来也有精神。”

凌语芊莞尔一笑,满眼敬意地望着母亲,又万般怜惜地看了看凌语薇,重新启动筷子。

晚餐后,她洗过澡,回到卧室,坐在书桌前,拿出画纸和画笔挥洒自如,不久便完成两幅画,一幅是在酒店的花园内,自己一身浅色刺绣连衣裙,贺煜紧盯着自己看;另一幅则是在贺煜的办公室内自己换上酒店的职工制服,他同样眼神炙热地注视着。

接下来,她就这样出神地看着这两幅画,还拿到床上,目不转睛看着他冷峻的侧脸在自己的描绘下显得更加迷人和魅惑,忍不住扬起了唇角,眸间尽是对他的深深思念和眷恋,最后,怀着对未来的憧憬与期盼沉入了梦乡。

翌日,她依然提前二十分钟到公司,先换好制服,下到花园里,她已迷上这种漫步于晨风中的感觉。

走着走着,又有人来问路,这次,是个中年男子,身上竟然只穿一件短短的游泳裤,让她尴尬得赶忙别过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