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振峯也稍停片刻,顺势问出曾问过很多次却每次都得不到解答的困惑,“总裁,其实你能否告诉我,你和yolanda闹矛盾的原因?我看得出你是真心喜爱她,你应该不至于因为她曾经有过刻骨铭心的爱而恶代她的对吧,实际上还有别的原因的对吧?”

贺煜眸光一晃,但依然不语。

“总裁…”池振峯欲再追问。

“好了,这里没你的事,出去干活吧。”贺煜开口,下逐客令。

池振峯无奈,再一次毫无结果地离去。

室内安静了下来,静得,只剩贺煜的呼吸声,他略微急促地喘着气,稍后拿起手机,进入相机那块,一打开,便是她美丽迷人的容颜。那眉儿,那眼儿,那鼻子,那嘴儿,无一不深深吸引着他,以致他每次想删掉但结果都还是无法做到,然后,只能经常不受控制地打开,静视,沉思,久久都无法从中出来,这次,也不例外……

接下来,日复一日,光阴似箭,又一个星期过去了。

那次的突然相遇,并没有给凌语芊带来过大的影响,虽然她心池还是起了小小的涟漪,但很快便被她压住,之后仿佛没发生过什么似的,照常作息,照常照顾好她最珍贵的小宝贝。

宝宝将近七个月,已经会动,会踢,而且动作很强烈,所以她能很清楚地感受到,每次他动,她都倍觉喜悦和自豪,会下意识地伸手到肚子上,轻轻抚摸着宝宝刚动过的地方,而好几次,她甚至摸到了宝宝的小手丫和小脚丫,令她更加激动,感动和欣喜,更加地疼爱他,更加不惜用整个性命去保护和养育他长大成材。

她查阅过一些相关资料,女方怀孕期间可以提出离婚,但她又考虑到打起官司的话,自己肯定得四处奔波,会给宝宝带来影响,加上贺家财力雄厚,万一宝宝的抚养权最后落在贺煜之手,自己定会深受打击,也间接影响到胎儿的发展,故她决定,等宝宝出生半年后,再正式向法院提出离婚,与贺煜彻底结束关系,她会倾尽全力争到抚养权,届时,宝宝就彻底是她的,谁也别想从她身边抢走。届时,她就完完全全地解脱了!

她计划得很好,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这天,她约了冯采蓝出来逛街,逛的地方,还是婴儿店。

其实,她已经买过很多东西,目前必须或无需的,她都买了,但她还是经常去逛,有时候并非为了买,而只是单纯地逛,看着各种各样的可爱稚嫩的东西,她心情分外舒坦和愉悦。

每一次,采蓝也都兴致勃勃,就着各种玩具说个不停,可今天,凌语芊发现采蓝似乎安静了许多,且眼底似乎隐藏着一抹忧愁。

于是,中午一起吃饭时,她直截了当地问出,“采蓝,我见你今天好像都魂不守舍的,你怎么了?”

冯采蓝顿时一怔,没立刻接话。

“家里发生什么事了吗?又或者工作上遇到困难?告诉我,看我能给你点意见不?”凌语芊继续道,美目真诚殷切。

冯采蓝也一瞬不瞬地回望着,但还是欲言又止,眉宇间的忧愁更明显了。

凌语芊于是握住她的手,“采蓝,告诉我吧,我们不是说过吗,我们是好姐妹,同甘共苦的好姐妹,不管哪一方发生什么,都应该告知彼此,大家齐心协力把难题解决,这是我们的约定,而且,我们也已经实行过的。”

冯采蓝先是静静感受了下,随即把手从凌语芊掌中翻转出来,反握住她的,继续定定凝视,感慨万千。

“采蓝……”

“我没事,mc(例假)来了而已。”冯采蓝总算做声。

例假来了?这不都是正常的事吗,怎么会如此困扰?凌语芊对这样的解释,并不接受。

“来,快吃东西吧,可别饿着我的未来女婿!”冯采蓝打趣起来。

凌语芊则顺势道,“我不吃,你不把情况如实告诉我,休想我听你的话。”

冯采蓝再度默然。

凌语芊见状,更加焦急不已,再次抓住她的手,整个人更心焦如焚,“采蓝啊,别隐瞒我了好吗,我知道你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而且还是很麻烦很严重的,快告诉我吧,如果你是担心影响我,那根本没必要,我坚强得很,再大的痛我都熬过去了,所以再也没有困难可以难倒我,你知道的,你都看到的。”

语芊,我知道,当然知道,我还看到你是怎样地熬过来,正因如此,我才不想拖累你,你好不容易才放下,才释然,我不希望再把你推进痛苦的深渊呀。冯采蓝在心中默默地哭泣着,也再一次握紧好友的手。

“其实,你这样不说,更令我不安,我明知你有事,定会为此担忧的,所以你不如老实告诉我,好过让我心挠挠的更难受,对宝宝更影响。”凌语芊继续劝说和鼓舞。

“语芊……”

“曾经,每次我有困难,都是找你说,都是你帮我,我一直觉得不好意思,一直想报答你,可现在,你有事竟然不跟我说,你这样不是让我难堪吗?采蓝,你说吧,求求你,说吧,让我帮你,让我帮你。”凌语芊苦口婆心,忽然顿了顿,语气凝重,“是不是与我有关,你的困扰与我有关,你不想给我带来麻烦,故坚持不对我说,是吗?采蓝是吗?”

冯采蓝依然左右为难,欲语还休。

凌语芊不禁更加肯定,再劝说恳求了一轮,仍得不到答案,猛地站起身来,“好,你不说是吗,那我自己去查,我一定查出来的!”

冯采蓝及时拉住,又是犹豫踌躇一会后,终于如实道出了整个情况。

原来,冯采蓝平时虽然是兼职酒店的三陪政策,但她向来都守着自己的原则,大多时都是陪吃,陪玩,特别有感觉的,才陪睡,相当于一夜情之类,而这些年来,她总共也才和几个男子发生过关系,他们都是令她真心喜欢的,情不自禁的。

当然,由于这样的工作性质,她难免碰到一些怪可恶的客人,强行要她,她实在推辞不来,唯有使计应付,用带有迷昏性质的药物,放在酒中,待对方昏迷后,脱去对方的衣服,她也只穿睡袍,坐等对方醒来,整个情况弄得就好象真的做过一样,结果蒙天过海去了,这样的对策一直以来都没问题,谁知这次会碰上一个有毛病的意大利人。

不错,那客人简直就是有病,除了做生意,还是个研究狂,竟然随身带着检测器,醒来后立刻测试,发现并没有射到精,于是说采蓝骗他,还让他背叛了家族,他的家族族训竟然是,男人每一次交欢,都必须真做,且射。

头一次碰上这种变态的客人,素来淡定的冯采蓝不禁也慌了,但还是坚持有做过,说是他仪器有问题,甚至说,是没有射j。

也因此,弄巧成拙,彻底激怒了客人,说采蓝侮辱他,要求采蓝道歉,还说要和采蓝再做一次,证明他的性能力,证明他的机器没有问题。

采蓝彻底怕了,唯有招供,跟他道歉,还说前一天陪他的那些费用都免费。

客人不肯,还录了音,说要告采蓝……这事情一旦曝光,采蓝必定名誉扫地,到时候想再找男朋友恐怕没那么容易。

听完整个情况缘由,凌语芊足足震慑了很久。其实,采蓝的一些事,她也了解过,也曾经不赞同这样的做法,想过劝采蓝,但又转念一想,每个人的观点和选取的生活方式都不同,采蓝这样做,又没对别人造成伤害,结果她便也没说什么,想不到,真的出事了,还被人偷偷录了音,想死不承认都不行!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常在河边站哪有不湿鞋”?倒霉的采蓝,可怜的采蓝!

“对了,你刚才提到这个意大利客人是来做生意的,那你知道他合作的公司叫什么名字吗?兴许,我们可以找公司帮忙,大家都是中国人,交流起来方便,而且,也会看在同胞的份上,息事宁人的。”凌语芊不再多感慨,开始问题的解决。

冯采蓝咬唇,并不应答。

“你还没查到吗?那我们立刻去查……”凌语芊说罢,又准备站起身。

冯采蓝则又及时按住她的手,迟缓地道出,“是贺氏集团。”

贺氏集团?!

凌语芊再一次目瞪口呆,也终于明白采蓝磨蹭了这么久才肯说的原因,原来,真的与自己有关!采蓝不想自己再和贺煜有交涉,不想自己再陷入好不容易才爬出来的万丈深渊。

采蓝,为什么你总是这么善良,总是处处为我着想呢!不了,这次无论如何我都会帮你,一定会帮你的!

凌语芊握住冯采蓝的手,安抚出声,“采蓝,你放心,这事由我来处理,你不会坐牢的,我绝不会让你坐牢的。”

“坐牢我倒不怕,我是担心……这事一旦曝光出去,弄得众所周知,我必定名誉扫地,将来恐怕也没男人肯要我了吧。”冯采蓝虽然不得已做这种职业,但她还是像别的女孩那样,憧憬着真爱,憧憬着有个真正疼她爱她的人,这也是她为什么这些年来只和几个真心喜爱的男人做过那趟事。

所以,她越想越忧愁,越害怕,不禁又道,“我看算了,我还是答应跟那客人做一次吧,闭闭眼就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