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家的事就这么定了下来,动土的日子得另外算个日子,临近吃午饭的点,赵家自然要留客,陈桂香董长贵同意留下,江良女是如何也不肯留。

“家里还有事儿呢,得赶紧回去忙活,这顿饭我先留着,下次请亲家母亲家公上咱家吃去。”

江良女哪好意思留下啊,别说闺女干的那些亏心事,就说这次分家也是二房占了便宜,董家人又在,她就更不好意思了。

“妈,你带月芬回家住几天吧,家里最近挺忙的,我怕照顾不好她,回去住两天,我有空了再去把她接回来。”

这突如其来的话让江良女跟郑松年面面相觑,连张巧儿他们也没预料到,郑月芬更是摇着头不肯。

“你回屋收拾两件衣服带着,别让妈跟大哥久等。”

赵东河转身跟郑月芬说话,眼里含着警告,竟是不给江良女跟郑松年拒绝的机会。

郑月芬看到丈夫的面色,知道自己犟不过他,昨天晚上他已经警告过,再让他不痛快,这日子就别再过了。

“这……”

江良女已经不知道该怎么接话了,按道理,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不能随随便便回娘家住,可现在闺女犯了错,因为她赵家还把家给分了,这闺女是自家没教好,要是赵家人上门讨说法郑家也是要赔礼道歉的,现在女婿提出来让自己带着闺女回娘家住几天,江良女还真说不出拒绝的话。

“行,那就回去住几天,东河,你忙完了可得早点把月芬接回来啊,省的别人说闲话。”

她还真怕女婿把闺女往娘家一丢,十天半月不去接,丢人不说,自己家肯定也得闹得乌烟瘴气。

赵东河点头应下,至于心里是怎么想的,只有他自己知道了。

出了村口,江良女气的在郑月芬背上拍了几下。

“你只个臭丫头,想气死人是不是,你说我上辈子造了什么孽,怎么生了你这么个心黑的,还怂恿侄子去干那些丧尽天良的事,你说你有没有良心,你婆家对你差吗,好吃好喝供着,就是养条狗也不至于张嘴咬人呐,我真后悔当初生你的时候没把你淹到井里!”

小时候也就是喜欢计较,不合人缘,没想到这么些年过去,没有一点长进不说,还变成了恶毒妇人,让她简直不敢认这是自己亲闺女。

她统共生了六个,其他孩子看着都是好的,怎么就这个长歪了心!

郑月芬拎着包不说话,她当时确实是鬼迷心窍了,可也不能因为这件事人人都来怪她,她就算说了什么,对黑蛋跟董佳慧也没产生什么实质性的伤害,人长着一张嘴,难道还不能说话了?

得亏她没把这些话喊出来,要是真说了,她妈非气的吐血不可。

郑松年看着远处的田野,看都不愿意看郑月芬一眼,他跟郑月芬从小关系就不好,时常吵嘴不说,还动过手,因为厌恶这种不讲道理无搅蛮缠的女人,他找媳妇的时候特意找那种不爱说话的。

作为男人,他特别同情妹夫,当初结亲的时候他就想,这男娃看起来不错,一表人才,可惜好了郑月芬这么个女人,以后日子肯定鸡飞狗跳,果不其然,这么好的日子还能叫她过成这样,真是脑子被门给夹坏了。

不提郑月芬回娘家后郑家人如何不欢迎,冷嘲热讽,也不提张巧儿如何照顾董佳慧,就说赵家分家这件事,很快就在村里传开了。

“这下没人养着了,看那郑月芬以后还怎么得瑟。”

“那可不一定,听说老二家分了三百多块钱,房子还给他另建,已经不错了。”

“没想到赵家能一下子拿出那么多钱,这赵家老大这些年的工资还真没少拿。”

赵家分的很迅速,第三天就已经开始扒墙砌砖,人是请的村里的瓦匠。

赵家原本是一联排三大间,现在赵东林带着老两口占两间,赵东河原本住西厢,把西面的围墙扒掉后,右侧另件了一间,形成一个倒“L”形的院子,另外两边封墙,这样就变成了两个相邻的院子。

张玉兰站在自家院子往赵家看,因为赵家围墙已经推倒了,院子自然就直接暴露了。

看到赵家院子里堆着一堆堆的河泥、沙子、砖瓦,瓦工们热火朝天的忙碌着,张玉兰心里有些嫉妒。

自家现在住的还是土坯房,赵家已经盖上瓦房了,真是同人不同命。

明明几年前两家情况差不多,可赵家的日子却越过越好。

她看见赵家大儿媳坐在屋檐下缝衣服,穿着海棠红格的外套,辫着条又黑又亮的麻花辫,脸色白皙,嘴角微扬,张玉兰不懂什么叫岁月静好,只觉得这样的佳慧让她刺眼。

张玉兰冷哼一声回屋,几天没见郑月芬,听说回娘家了,害得她想打听赵家为什么分家都发听不出来。

前几天晚上听到赵家传来的吵架声,听声音是郑月芬跟赵东林。

她就喜欢看赵家闹的鸡飞狗跳的样子,想当初汪梅在的时候,她可没少“出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