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身为丹府的仙婢自是对这些十分精通的,可回想昨日与颛华歌接触她并没发现她有任何异样。

心里不禁也觉得怪异蹊跷,但在甫修涯跟前她不敢妄自开口。

或许等仙君醒来会有办法帮帮她吧。

当她再转头看向床上的颛华歌时,竟然隐约看见了她眼中对甫修涯的依恋。顿时心里一冷,兰鸳同身为女子,怎的会不明白其中意味。

颛华歌年纪不大,因不是存了什么心思罢。凡水的例子就摆在眼前,她也是个剔透的人,应当明白才对。

心思略一转兰鸳出声道:“奴婢见过仙尊,见过颛姑娘。”

甫修涯站起身向她淡淡点点头:“兰鸳,这几日还需劳烦你照顾她。”

“奴婢遵命,这些都是奴婢职责。”兰鸳垂首恭恭敬敬地道,长佥仙君本就吩咐过让他们这段时日一切听从甫修涯,他们不敢违抗。

“今日龙族和鲛人一族的人会过来,我还要过去处理些事情。你好好休息,兰鸳会陪着你,我晚些再过来。”似有些不放心,甫修涯又简短地向颛华歌交代了几句才离去。

颛华歌一一点头应了。

看着她挣扎着坐起来兰鸳忙将她扶好:“唉,小祖宗你好好躺着便是了。”

“兰鸳姐,师傅为我调息以后我的灵气开始恢复了,毒发时间不长我才没那么虚弱。”她琥珀色地眼睛盯着兰鸳神色认真地说道。

她的脸庞血色的确渐渐恢复许多,除了有些疲惫其他并无什么不妥的地方。她如待放的牡丹,明明明媚却又有些妖异蛊惑的意思。冰肌玉骨,一袭云烟红衫那样夺人眼。

不知长开了会是何种颜色,兰鸳不由得心中暗叹。

“今日听说龙族要求处死凡水,说是以儆效尤。”兰鸳为她递过一杯清晨刚才的玉露,与她闲聊道。

颛华歌闻言不由得皱眉:“他们不是已经将凡水流放至荒海了吗?那样穷山恶水的地方难道还不让他们放心?”

“有些人活着便是别人心中的一根刺,现在凡水修为几乎尽毁鲛人族又受到重创,这正是难得的好时机。”兰鸳也有些无奈道,不过这的确是事实。

颛华歌听了良久不再出声。

“所以什么人该爱,什么人不能爱总需要分清才行。不要到最后枉付了卿卿性命。”

最后兰鸳紧紧看着低垂着头的颛华歌若有所指地说道。

当甫修涯再过来的时候已是傍晚,颛华歌正修炼仙魔诀吸纳着海底的水灵力。甫修涯见她也知晓她应是快突破了至结丹了。

经过灵气的补给颛华歌精神早已恢复,她神识一动知道师傅来了便忙睁开眼站起来。

“这东海海底的水灵性子温和,正是适合你调养。在此突破境界是不错的。”看见她醒来,甫修涯说道。

“徒儿知道了。”师傅说的话自是不会错,趁着还有些时日,那她必要加紧修炼。

两人一时没什么话说,甫修涯本是过来看看她,见她已恢复便打算离去。

就在这时颛华歌突然开口:“师傅,凡水洛音会死吗?”

甫修涯也有些惊讶她会问这个,只看着她并未开口。

“师傅,凡水与覆三千皆有过,为何一定要凡水一介女子承担?”她顿了顿抬头看了看甫修涯的神情。

又接着说:“凡水洛音也曾立下赫赫战功,除了与覆三千一事其他并无半点不是。且覆三千贪生怕死背信弃义将她逼至如此绝境,对女子来说这其实与杀了她又有何异?她已经收到了惩罚了啊。”

“你说得对,杀与不杀其实并没有分别。她既然已经心死,活着不过是行尸走肉罢了,既然如此为什么还留?”甫修涯看着她,他精致的轮廓眼神幽深。

自知说不动他颛华歌不再多言,直直拜下:“徒儿恳请师傅饶凡水一命。”

“呵,你倒是会求情。”甫修涯手略略一抬,一股极为柔和的力量将颛华歌从地上扶起。

他看着她目光如炬:“你可知她究竟犯下何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