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同刚才杀死的仆役一般,他们早都已经是死尸。少主,拖延得越久,对那些人就越没有好处。”梦魔嗓音低沉。

颛华歌觉得眼前是一个巨大的阴谋,虽然她确实感受到棺材中的人已经死了,可那毕竟是李杏言的父母。

“啊!”耳边薛氤书的惨叫不断传来,她看见李杏言的双手已经深深没入她的皮肤。梦魔静静地看着她,等待她的选择,他的身影几尽与黑色混成一潭,浓稠得化不开。“你看见的都是真的。”

一时颛华歌心下无比烦躁,手中的闪电直直向他劈去,随着一阵皮肉烧焦的气味。梦魔没有任何反抗,他跟前的雾气淡了些,瞬间颛华歌感受到这里灵气汹涌,那团黑雾很快又聚拢了来。

见自己对他的伤害没有任何效果,颛华歌的手不断捏紧。

就在薛氤书几乎气绝之时,她不再犹疑,血红的灵气凝成剑影直接破开她的意念,破开这片虚空,直直插入棺材中两人的心脏。

两个空间就在这眨眼之间重合,冲天的红光破开浓墨般的黑雾。两柄血红的剑牢牢钉在尸体的胸口,尸身不断抽搐着,面目扭曲。黑色的血污从伤口如泉涌般流出,天开始亮了起来。整个李塘渐渐苏醒,阴霾正在驱散。

“爹!娘!”一声撕心的声音惊醒了她,颛华歌还来不及回过头便被强烈的力道推开,她连向后退了几步看见满身血污的李杏言瞪着充血的双眼满是凶狠地看着她。“颛华歌!你做了什么?!”

灵气凝成的剑身渐渐消失淡去,尸身也停止了抽搐。李杏言铺在老人身上,泪水流了满面悲痛欲绝,“爹,娘,你们醒醒啊!”

似是听到女儿的声音,老人竟缓缓睁开了双眼,十分吃力地看着她道:“言言……你回……回来啦。”

“爹,你忍忍,女儿有丹药,你和娘会好的。”说罢便急急忙忙翻找着储物袋。却就在她找到续命的丹药时,老人却合上了双眼,再也没有气息。

李杏言努力将丹药塞进老人的嘴里,却没有半点反应。当身体最后一丝温度也流失,便是彻骨的僵硬。

李塘镇本是个世外桃源当地的村民没有修炼的习惯,所以凡人之躯根本受不了颛华歌这凛冽□□的灵气,两个老人的尸体渐渐变得透明,而后随着红色灵气一起消失。

冥阎扶着奄奄一息的薛氤书站在一旁默默地看着这一幕,深色莫测半响没有说话。

方才他正与尸群缠斗不已,只见一道剧烈的红芒后,尸体便消失得干干净净。宅院只是一座普通院子。院落中只有他们三人。突然的巨变冥阎一时没反应过来,莫名地一抬眼,却看见了站厅堂中的颛华歌。只见她的灵气聚成了狂暴的剑气。

一切都还来不及阻止,他们三人就眼睁睁地看着颛华歌杀掉了李杏言的父母。

什么都像刚刚醒过来一般,梦魔早已不见踪迹。一切就像一场梦。而厅堂的棺材、纸钱、香蜡……无一不提醒着所有人那一切都曾真真实实地存在过。

当父母的身体彻底消失后,李杏言极力压制着身躯的颤抖。“枉我这样对你,颛华歌你这个贱/人!还我爹娘的命来!”

话音刚落一道强烈的杀意直指颛华歌咽喉。李杏言那纤尘不染的纯白衣裙已经染满了鲜血,整个人如同地狱中爬上来的修罗。李杏言的修为远不及她,颛华歌只微微一个闪身就避开了她强烈的攻势。

看着她有些癫狂的样子,颛华歌试图解释,“我没有杀你父母,杏言,他们早就已经死了。如果不毁掉你爹娘的尸体,李塘永远都会被困在梦魔的结界里面。”

“刚才发生的事情我亲眼所见,你还要狡辩。杀人偿命,此仇不报,我李杏言誓不为人。”李杏言看着颛华歌,只觉得这张脸可憎至极。她手中的剑泛着幽幽寒光,直指颛华歌。

正当她欲开口,周围渐渐嘈杂起来。颛华歌向门口看去发现是季秉风一行人。

“住手!”季秉风看着刀剑相向的两人,脸色阴沉地出声喝道。“同门相残成何体统!”

“季师兄,这个贱/人她……”“够了!我都知道了!”季秉风不待她说完便出声打断。梦魔的结界一破他们便醒了过来,这方圆几十里发生的事季秉风知道得清清楚楚。

看了一眼沉默不语的颛华歌,“李师妹,待回山门这件事定会与你一个公道,现下还是先打点好你爹娘的后事吧。”季秉风言辞恳切地向李杏言道。

“爹,娘……”李杏言反复念着,随即失声痛哭。季秉风轻轻叹了一口气便安排了两三个弟子留在这里暂时替李杏言处理家中的事。受了重伤的薛氤书也留了下来,其余的全部都随他去其他地方察探。

“走吧。”季秉风走过颛华歌身旁时低声说了一句。颛华歌的目光从薛氤书落到跪坐在地上的李杏言终是跟了上去。

两人走在最后,颛华歌跟在他身后一直没有作声。季秉风着一直埋着头的她,挑了挑英挺的眉有些好奇地问道:“你不打算和我解释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