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言严无咎的手一顿,魔界的事情确实是最紧要的,可……他看了看薛氤书仍是有些不放心,声音中尽是威严:“你先在外头候着。”

就算被拒绝李杏言仍不死心,又道:“弟子有重要之物要交与玄尊,弟子的师尊蓬九玄仙说此事也与魔界有关,十万火急不得耽搁。”

李杏言如此执着,严无咎面上终于松动蓬九虽是散漫的人,却从不在大事上玩笑,略微一顿。溶岩洞口的结界被他打开了一个缺口,“进来。”

得知李杏言过来,冥阎的脸色更冷了。

颛华歌心中也是一凛,追风堂的事一向不都是崇安在向严无咎禀报吗,李杏言怎么会来?

薛氤书这毒皆是因为她的怨气憎恨所致。可之前这么长的时间里李杏言却从没有过探望之意,早不来晚不来,偏偏挑这种时候,只怕她也没有怀什么好意……

听着那越来越近的脚步声颛华歌心里的不好预感愈发强烈。

这里面分外地冷冷得让人很不适应,不愧是装死人的地方,李杏言暗暗想。拍了拍身上的细小冰渣子她掐了一个法诀将寒气自动隔绝开。不枉她花了大半天的时日跟着颛华歌一行人,今天收获真是不小。

安静的洞穴里回荡着她轻微的脚步声,一步一步靠近溶岩洞深处她眼中迫切与狂热越来越明显,一个古怪的笑在她唇畔绽开。

只见李杏言朱唇微张,无声默念:

薛氤书,你怎么还不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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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方玄色幽光流转,李杏言敛了神色恭敬地行至严无咎身侧跪下,双手高捧一物举过头顶:“禀玄尊,这是弟子前些日子重回李塘村所拾得的梦魔遗落的梦境,弟子本将其交给了师尊蓬九,可师尊不能解开这上头的禁制,于是速命弟子呈与三尊。”

一枚紫莹莹的珠子巴掌大小呈现在众人眼前,此物色泽瑰丽上边黑气缠绕确实是魔界的东西。梦境珠子被人看过一次后便会自动烟消云散,也亏得没被蓬九打开。

颛华歌不由得想起在李塘村里经历过的事,双手轻轻一颤,如果李家宅院那一幕的记忆也在其中的话,她当时……蓬九解不开实属常事,但若解禁制的人换成严无咎或者甫修涯……

这事一定不能让他们看到。

端详着这紫色的珠子严无咎脸色渐渐阴沉,此事的确非同小可,他肃着脸接过后便朝李杏言道:“你老实在一旁等着,待你师姐好了再立即将事情一五一十地向我说。”

“弟子遵命!”李杏言笑意深了一些,起身靠近了不远处的冥阎几分,就在转身之际她迅速抬起眼看了看玉棺中的人,轻蔑之色一闪即逝。

颛华歌强压下心中的怀疑与恐惧,摒弃了杂念仔细顺着祁予神识的引导将薛氤书的魂魄与肉身相重合。

眼前的人皆未受到她影响,动作都稳稳妥妥纹丝不乱,连薛氤书的魂魄也没多大反应。见状李杏言心中更加不甘,薛氤书不是看不起她么?难道她还要让她从棺材中爬起来继续讥辱她?

顾不得严无咎也在场她一咬牙,轻轻地笑了笑:“冥阎哥哥,姐姐她怎么了?”李杏言靠近冥阎低声问道,她声音极轻却如刺一般扎进人心里,字字清晰。

严无咎面带责备地看了她一眼。

冥阎仍旧没说话,凌厉地转过头目光中寒芒如剑。李杏言还想说下去,张了张嘴却不敢再发出任何声音,那目光着实令人害怕,平日冥阎也没有什么表情可从未这么可怖过。她恨恨扯了扯衣角心虚地低下头不再言语。

就在她开口叫冥阎的那么一瞬间颛华歌感受到了薛氤书的剧烈反应,她听到那句后就在挣扎着醒来。

颛华歌虽已炼化黑莲但她修为也只是金丹,两柱香的功夫已经过去了,饶她根基牢固也经不起这样长时间的拖耗。且现在薛氤书不断地反抗更是在极大地消损她的气力。

她面上血色也渐渐褪去,额头上冷汗渐渐流下,体内的灵气越少她觉得身上冷得如掉进冰窖一般,止不住颤抖。

季秉风与冥阎也察觉到颛华歌的不支,刚想上前为她输送灵气却被严无咎拦下,他深深看着那妖异的莲瓣,就算是他都需慎重何况这两个还未修得仙躯的弟子。

眼下它虽十分柔和没有半点伤害力,可严无咎知道这上古灭世黑莲真正的暴虐之力根本不是他们承受得起的。

祁予在颛华歌身旁自是感知到她灵力不济。他方才也是糊涂了没给她补充灵气的丹药,他现在也根本不能停下。而且看颛华歌的反应像是寒毒发作了。

就当她快晕厥时,突然身后传来一道温和的暖流,伴随着无穷的灵气徐徐没入她的身体。

玉棺上的人也缓缓睁开了浑浊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