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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纸黑字,写得清清楚楚,上面有着钱老太爷和钱玉山的名字,更有两个鲜红鲜红的朱砂手印。除了这个,还有县太爷的大红印章。

真的假不了。

假的,也真不了。

钱老夫人一屁股坐在地上,眼泪顿时就流了下来。

“老爷呀老爷,你这是信不过我呀!我伺候了你几十年,到头来你死了死了,还弄了这么一出啊!合着我会害你的孙子,害你的儿媳妇吗?还有你,玉山!亏你也是我的儿,难道连娘都信不过,硬要把媳妇和儿子送到娘家去才算放心吗?”

钱老夫人自是拍着大腿大哭不已。这会子的翠兰和小护士在紫苏的带领下,已经翻了足足有一箩筐的白眼了。

演什么戏啊,真是,难道不对吗?就你这么个好坏不清,没立场没主意没主见的主儿,把孩子放你这养才没几年就到给人下毒的地步了,还说什么放不放心这样的话,真是让人受不鸟!

生气的不仅是钱老夫人,还有钱玉清。他夺过文书看了又看,滚圆的身子气得一鼓一鼓的,肥胖的手指头紧紧地捏着它,怒道:“你这个老不死,还说什么这个钱家到底还是我当家的话!可你瞧瞧你干的这些事!你难道是真的把我当成家贼般防着吗?还跑到县丞去立字据,我让你立!我让你立!”

钱玉清越说越气,伸手便要撕文书,然而吴典史是什么?那是混迹官场多年的老油条!虽然跟百里文英那样的大官僚不能比,但是像钱玉清这种小杂碎,一撅屁股他就知道这小子要拉什么屎。

“钱二爷,这文书,你可撕不得,那上面可是还有着我们衙门的印呢。”吴典史语速虽然并不快,却足以让钱玉清的手立刻顿住了。

他就是再浑,胆子再大,再见钱眼开,也不敢当面做得罪官府的事。虽然说他们钱家有钱,可是若被衙门逮住了小辫子,那是要白花好多冤枉钱洗白的!

吴典史见钱玉清这副怂样,不禁心里一阵鄙夷。吴典史可不傻,瞧眼前的这情形,他自然能够将事情猜出了一二。都说百里家素来不登钱家的门,可是今天却突然登了门。不仅登门,还把钱家人个个的人脑袋都打成了狗脑袋,这准是钱家人做了亏心事,结果被百里家给惩治了。亏得钱家人还有这个脸跑到衙门来请兵,若不是他脑子转得快,恐怕就把百里家的人给得罪了!这从八品得罪正二品,根本就是找死的节奏!钱家人竟想借刀杀人,着实可恨!

心里这样想,吴典史的脸色便沉了几分,他早已经打定主意,绝不会轻易放过钱家。主意已定,吴典史探手便将那文书拿了回来。

“大夫人,这文书下官看过了,您自可留好。”吴典史说着,双手将文书递了回去。

丁嬷嬷接过来,还给了百里文秀。

“不知下官还有甚么效劳的地方?”吴典史那叫一个客气,他的客气叫紫苏那是相当的舒坦,让钱家人那叫一个相当的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