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并不是为了拯救和感化失足少年莫少离才会来这里的,也不是为了想要莫少离放弃跟自己的过节才做这样的事情。她只是想忠于自己的心,仅此而已。

但无论如何,这都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正如眼下这黎明之前的黑夜,即便被流萤所照亮,却终还是会被白昼驱逐个一干二净。

一切都将改变。

***

不爽,很不爽,超级不爽!

紫苏瞪着铜镜里的自己,气得脑袋都快要冒烟儿了。

“这叫什么事?相亲就相亲,为什么一开始要来祖宅这边,临时又说要到他们那去?为了恭候他们,我们从昨儿就开始打扫布置,累都快累死了,临了居然说什么威远侯夫人染了风寒,让我们去那边!合着威远侯夫人打个喷嚏就能把定好的事情给改了,我这大半天的就白忙活了?”

翠兰其实心里也很气,但是人家威远侯毕竟是世袭的侯爵世家,家世显赫,地位罕有人敌。虽然这一出弄得实在是有些不妥当,但未来的婆婆折腾折腾小媳妇,谁又能说半个不字呢?翠兰只能叹息一“大小姐,人家毕竟是你的婆家,让去,咱们就去好了……”

“去?我去个大头鬼吧!”紫苏越说越气:“让我们整个百里家的人白忙活一场,这会儿还让我为了见那他们梳洗打扮化浓妆?我不干!”

说着,紫苏一把夺过翠兰手里的木梳,直接扔在了梳妆台上。

她确实很生气,威远侯府的那帮混账东西,凭什么想怎样就怎样,说来就得巴巴地收拾好一切恭候他们来?说不来,招招手就得他们屁颠屁颠地奔过去找他们?

呀呀个呸的,真当我百里紫苏是个软柿子,可着劲儿的捏?

见紫苏的火气已然不是自己能劝解得了的,翠兰便只好畏惧地站在那里,不敢再发一言。

幸好,这时候肖氏和百里文秀一起来了,翠兰这才松了口气。

“哟,我的好侄女,你这是在做甚么?眼看着时辰就要到了,你这头也不梳,衣裳也不换,难道就想这个样子去威远侯府吗?”百里文秀笑着走到紫苏的身边,调侃道。

紫苏愤愤地看了一眼百里文秀,气道:“姑姑,我看威远侯夫人根本就是故意在难为我!哪里有在临见面的前一天,还把地点变来变去的?明明说了要来祖宅,我们祖宅的人忙活得要死,却在昨儿晚上又说染风寒不来了。她怎么这么会染,不早不晚,偏偏赶在快要睡觉的时候说这事儿?”

对于这件事情,百里文秀也是相当的生气,其实这事要是摊在百里文秀的身上,她会比紫苏骂得厉害上百倍。然而百里文秀毕竟是长辈,在小辈发飙的时候,只能选择劝解。于是她温和地哄道:“许是人家真的染了风寒,实在过不来呢?你也知道,从京城到锦城,少说也得一个时辰的路程,人家来得迟了些,也是可以谅解的……”

“既是来不了,那干嘛不重定时间?凭什么要我们女方巴巴地奔着他们去?他们位高权重就了不起?就得我们巴结他们?嗬,还真当我百里紫苏愿意嫁进他们威远侯府?!”

这回,百里文秀可是没法再劝紫苏了,因为她也是这么想的。就在刚才,她还朝着百里武尚发了好一通的牢骚。所以这会子便将视线落在了肖氏的身上。

肖氏虽然也很窝火,但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想不妥协是不可能的。毕竟,嫁进威远侯府的,是她的女儿。若在这个时候得罪了未来的婆婆,那紫苏的日子,还怎么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