漂浮,漂浮的感觉一直包围着紫苏,让她有如睡在水面上般,飘来荡去。

一阵阵香气钻进鼻孔,这香气很清冷,却并不陌生,好像曾经在哪里闻到过似的,还真的蛮好闻呢。

这似乎是……麝香罢?

麝香!

紫苏猛地睁开了眼睛,并且一轱辘坐了起来。

“啊,痛,痛死了!”

紫苏这一动,便牵扯到身上的伤处,疼得她自是叫出了声来。

这会子的紫苏,乃是躺在一张大床上。这张床并不似她自己的床那般舒服柔软,也不像她先前在醉红苑醒来时所躺的床那般宽敞巨大,而是很硬,很朴实,很低调的床。

硬到只感觉到一张木板,而感觉不到褥子;朴实到只有白色的被子,而没有丝毫的锦缎装饰;低调到连床都没有,而只有原木颜色搭建而成。

这是谁的床啊?居然很有点返朴归真的感觉。

紫苏疑惑地抬起头,打量起周围。这是一个跟这张床一般朴实低调的房间,除了雪白的墙,什么多余的装饰都没有。只在床边不远之处有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桌子上有一盏茶壶,和一只茶杯。

所有的一切都是单数,只因为这房间的主人只有一个人。

一个连真面孔都不愿意示人的——莫少离。

此时的莫少离正在饮茶,他对于紫苏的清醒丝毫没有感觉到诧异,只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道:“醒了?”

“莫少离?”紫苏联想到自己昏迷前所发生的种种,突然叫道,“莫少离,这艘花船,难不成就是你经营的?”

莫少离浅灰色的眼睛里闪过一抹赞许:“聪明。这艘船名唤红船,乃是为那些喜欢新鲜刺激的客人准备的。在船航行的途中与美人幽会,这种刺激的感觉不知道迷倒了多少男人,很多人不惜掷重金只求**一夜。”

“包括被你一刀结果掉的石大官人?”紫苏嗤之以鼻。

然而莫少离的脸皮是有多厚?他压根就对紫苏语气里的奚落不感冒,闻听紫苏这般说,他自是轻轻牵动一下唇角,用肯定的语气重复道:“包括被本王一刀结果掉的石大官人。”

“莫少离,你杀了人,还能这么若无其事地坐在这儿吗?你的心理素质还真是强啊!”紫苏又气又怒,自是怒问道,“难道你就不怕遭人报复,砸了你的船吗?”

“呵呵……”莫少离笑出了声来,虽看不清他的脸,然而那双浅灰色眼中的笑意却让他看上去妖冶无比,一股子说不出的邪魅像是发自他的骨髓,足以魅惑众生。

他看着紫苏,一字一句地说道:“百里紫苏,你似乎忘了,本王曾说过。这世上,只有本王一个人可以欺负你,其他人若是胆敢碰你,一律杀无赦。”

“杀无赦”这三个字,几乎是从莫少离的牙缝里挤出来的,然而他却又笑得如此妖孽,仿佛这跟谈论今天的天气一般平淡无奇。

紫苏简直要被莫少离这不要脸的表情气歪了鼻子,她愤怒地捉过枕头,丢向莫少离,大骂:“这就是你的想法?杀无赦?是不是人命在你的心里根本就连草芥都不如,说打就打,说杀就杀,你连眼睛都不会眨一下吗?”

莫少离扬手便捉住了紫苏丢过来的枕头,他微微一笑,道:“没错。本王杀人的时候,从来不眨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