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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都可以梳双垂髻,谁都可以穿同样的衣裳,谁都可以说她自己是流云,但,真正的流云只有一个。

不,或许可以说,这个“流云”根本就是被编造出来的代号而已。而这个代号,则是用来迷惑紫苏和邵姗姗她们的道具。

“可是……若事情真的是这样,恐怕会愈加棘手啊……”江氏沉吟着,道,“会是谁有这样的城府,设下这么大的一个局?又想得这般周到,把你们三个全都算计到了其中!”

确实,做这件事情的人,必定是一个难对付的角色。他借用自己刚刚嫁进府来的时机,让自己站在风口浪尖上,被梁氏厌恶,同时也把梁氏推到了尴尬的境地,让她在所有人面前,因为自己的儿子而丢尽了脸。

“只要查一查府里近来都有什么陌生人进入,估计还是能找到引起线索的。同时有三个人进到府里来,不可能一点痕迹都没有的。”紫苏说道,“只要顺藤摸瓜,就一定能找得到。”

江氏点头。

只这么一小会的工夫,江氏便对紫苏另眼相看。这才不过是个孩子一般的小人儿,竟然能有这么缜密的心思,把这些事情的前前后后分析得头头是道!看起来,世子真的是娶了一个好媳妇儿啊……若是这孩子以后当了家,必然能够撑得起整个威远侯府的门面。

若是承泽还活着的话……自己说不定都会照着紫苏的模子给承泽讨媳妇儿呢。

紫苏并没有在浣晴院坐很久,她只把可以透露给江氏的消息透露给她,便起身告辞了。

临行前,紫苏来到了薛含玉的闺房,替她诊了脉。

薛含玉的脉象很是令人忧心,她的体质非常的虚弱,而且气血不足,所以脸色极其的苍白,还会动不动就晕血。但是就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女来说,她的虚弱就非常的令人觉得奇怪了。

“二娘,你有没有郎中给含玉开得方子,拿来我看一看吧。”紫苏问。

江氏点了点头,吩咐吴妈妈去把药方子取来。吴妈妈动作很快,还不到一分钟便将方子递到了紫苏的手里。紫苏朝着手里的方子望了过去,才看到第三行,便皱起了眉头。

“这方子,是谁给开的?”紫苏问。

“是张郎中。已经有十几年了,府里的人生了病都会请张郎中来看,所以对府里每个人的情况,张郎中都很是了解。”吴妈妈恭敬地回答着,忽又问,“大少奶奶,这方子,难道是有什么问题吗?”

紫苏瞧了瞧吴妈妈,吴妈妈的脸上带着担忧和焦急,与江氏脸上的表情如出一辙。这表情让紫苏明白,吴妈妈是将一片真心都给了自家的主子,所以才会这般急切。像这等忠心护主的下人,紫苏素来是最为欣赏的。只是……

“问题倒是不大,只是有两味药不太合适含玉的体质。含玉的体质偏虚,惧寒怕冷。但这房子里的牛黄和藤知却是极寒的东西,若是这般虚弱的体质再补上这种大寒至凉的药,身体就会越来越虚弱,直到最后常常晕眩。”

“竟然是这样?!”江氏只觉一记惊雷在自己的脑前炸响,让她半晌都说不出话来。薛含玉的病已然有些年头了,薛承泽离开的那天,薛含玉便一病不起,从此身体便一日不如一日,就这样虚弱下来。为了能让女儿的身体能够好起来,江氏寻访过无数名医,威远侯薛蛟更是花重金聘请过诸多的郎中来替薛含玉瞧病,但方子开了无数,薛含玉的身子骨不仅没有好起来,反而是越来越糟糕了。后来,到底还是张郎中给下了个方子,让薛含玉服用,不出几个月,薛含玉的身子倒是好了许多。只是好虽好,她还是会经常头晕目眩,稍有天气转变就会病上好几日,很是让江氏头疼。

想来,若不是如此,薛含玉的亲事也不会到现在还定不下来。为此,江氏可谓是操碎了心,眼泪也不知流了多少。只是江氏没想到,就连张郎中的方子都有问题!

“大嫂,我这身子可还有救吗?”躺在床上的薛含玉泪眼婆娑地瞧着紫苏问,她的手冰得很,巴掌大的小脸儿上半点血色都没有,连说话的声音都是相当的微弱。不知怎的,紫苏瞧着眼前的薛含玉,总能想起自己的表弟钱逸轩,当年,紫苏前往玉城去解救姑姑百里文秀的时候,钱逸轩也是这样虚弱地躺在那里,奄奄一息得令人心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