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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绍白被紫苏推出房间的时候,脸上还带着笑意。

外面秋高气爽,阳光正暖,清风习习,令薛绍白很是惬意。等在外面的阮三看到薛绍白这般高兴的模样,一张脸不觉流露出不屑神色。

“世子,那京郊的房产虽然是五年前购置的,但地势极佳,风水极好,土地又肥沃,如今已然是千金难求。世子若是让大少奶奶打理也便罢了,为何还要改成她的名字?”阮三一边说,一边愤愤地瞧了薛绍白一眼,不悦地道,“让女人能够打理产业已经是难得的殊荣,还要把产业划到她的名下,这整个大商能这么做的恐怕也只有世子一个人。”

想起世子如今被这个傻乎乎的百里紫苏迷得神魂颠倒,阮三便着实看不过眼。他的家里有两个大哥,这两个大哥也都已经娶妻,不管是大哥还是二哥,哪个不是对妻子呼来唤去的?就没有一个像世子这样,又是给召集下人侍女,又是收集金银珠宝,还把购置的产业都一股脑地交到那女人的手里。而且这些事情,全都是他阮三帮忙代跑的!想他堂堂一个参将,不练兵布阵奔赴沙场,尽干些这种鸡毛蒜皮的事情,烦都烦死他了,偏偏世子乐此不疲,真是让他烦不胜烦。

一抹微笑浮现在薛绍白的唇角,他淡然笑道:“她是女人,所以更需要这些东西傍身,况且……”

薛绍白深深地吸了口气,声音沉重地缓缓说道:“况且上阵杀敌是吾等将士的宿命,保家卫国更是我等使命。若真有朝一日我战死沙场,她要如何在威远侯府立足?那处庄子再不济,也能让她安身立命,过上自给自足的日子。”

薛绍白的话让阮三的身形微微地震了一震,他转头瞧向自己的主将,见世子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幸福与满足。这样的神情,是阮三从来都没有看到过的。

阮三的真名,叫阮锐城,他十三岁上战场,因为战绩卓越而被选为辽北守关将军,正五品的品级,年轻有为。阮锐城自诩武功高强,擅长谋略,认定这普天之下,只有自己才能被称之为帅才。阮锐城谁也不服气,谁也看不上,一双眼睛只长在脑门上,从来不看脚下。然而,在一次倭寇入侵之时,他所率领的两万守军竟连节败退。整整两万的精锐部队,到最后只剩下了三千。这是生凭第一次,阮锐城感觉到了绝望,更对自己产生了置疑。他站在城墙之上,看着遍地的尸体,心里充满痛苦。倭寇三万大军就在墙口叫嚣,阮锐城知道,自己守不住了。但他仍然决定拼死一战,哪怕为国捐躯,终是作为一名将士的职责与荣耀。

然而就在阮锐城与敌军杀得惨烈之时,薛绍白率领骁骑营赶到了。身受重伤的阮锐城隔着血色模糊的双眼,亲眼看到策马杀敌的世子率领三千精兵杀入重围。敌军的数量,是薛绍白的十倍,然而薛绍白却无所畏惧。他穿着亮如明月的战甲,手指九曲蛇头枪,枪头直指倭寇,冲在军队的最前端。腥风血雨,鲜血伴着敌军的断臂残肢飞散各处,世子,像九天之上的战神降临于世,满目肃杀,矫健如龙。骁骑营在他的指挥下所向披靡,有如神兵天降,呼啸着杀入敌营,只战了半日便歼灭倭寇近万人。那一场战役,赢得毫无悬念。

三千人对三万人,仍可赢得如此理所当然,这不得不说,是一个奇迹。而阮锐城以两万多人对三万人,仍输得如此惨烈,阮锐城不能原谅自己,更加明白,原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从此,他决定调入骁骑营,宁为龙尾不为狗头,他要抛弃他所有的自负,向这位战神一般的将领学习用兵的法门。

所有人都难以理解阮锐城的举动,薛绍白也是。虽然这一战阮锐城战败,但是胜败原本便是兵家常事,阮锐城这一战虽败,只要忠君效国,总是能够成长,且升官发财,前途不可限量。但阮锐城却是在骁骑营前长跪不起,誓要入骁骑营不可。薛绍白无奈,只好开阮锐城的玩笑,说入了骁骑营,他从此就更不是参将,而是一个小兵,跟那些大头兵一样,从最低微的事情做起,还给他取了个外号叫“阮三”。因为阮三在家里排行老三,而“三”在大商又有小流氓小屁孩之意,若阮锐城真的可以受得了这羞辱,放得下他的身价,他倒是可以考虑召阮锐城入骁骑营。

阮锐城答应了,毫不迟疑。因为他知道,身为一个将领,若是不在骁骑营历练一番,便会是人生大憾。

从此阮锐城成为了阮三,但他嚣张龟毛的性格却是不曾变,所以对紫苏常有微词,十分的看不上。这也不能怪阮三看不上紫苏,虽然是薛绍白的亲卫,但阮三的武将级别却是一直都没有变。正五品的参将,又是威远侯世子爷的近侍,稳坐骁骑营的第三把交椅,这个身价,足以让京城的女子们趋之若鹜。阮三的眼界素来极高,像百里紫苏这样的,他阮三都看不下眼,更何况是用来配自己的终生偶像!阮三,是左看右看上下看,横看竖看倒着看,看来看去,都觉得紫苏根本就配不上世子爷。

然而阮三追随薛绍白多年,这个遍身伤痕有如孤狼一般孤独而又身陷痛苦之中的世子,只有在成了亲以后,脸上才有了这么多的笑容。这倒不得不说,是百里紫苏那个疯丫头的功劳。

也罢,她毕竟是世子认定的人,多说,也是无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