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这个苏黎倒是不怕死得紧,这才多大会的工夫,就又得意起来了。”布丁悄然转头瞄了一眼苏黎,轻声道。

“亏得她口口声声说那秀儿是一直伺候她的,才不过一眨眼,脸上就半点悲戚神色都没有了。可见也是个心肠冷的。”慕斯极少说人坏话,但也着实看不下去了。

“你们两个都安静点。”紫苏又好气又好笑地扫了慕斯和布丁一眼,道,“这才哪到哪,你们就这般的稳不住神了?往后的日子长着呢,你们还得随本夫人经历无数大风大浪,就这么点城府可不成。”

闻听紫苏这般说,慕斯和布丁的脸上便纷纷流露出悔意,自是不再说什么了。

方才施嬷嬷一直站在启云苑门口,虎视眈眈地盯着自己,紫苏不是没看到。这也更加印证了她的猜测,这个苏黎,果真就是梁氏一门故意安排的。既然苏黎自己本人也把自己当成棋子,那就不要怪紫苏不客气了。

一抹浅笑浮现在紫苏的唇角。

祥槿园近在眼前,苏黎瞧着那苍劲有力的“祥槿园”三个大字便欣喜得两眼烁烁放光。

前面早有丫头将门打开,紫苏举步走了进去,苏黎见状,便也快步跟上,她才前脚刚迈进祥槿园的大门,便忽觉一盆冷水迎面沷了过来。

苏黎尖叫了一声,想躲,却根本躲不及。隆冬之季,沷的又是凉水,那凉水顺着苏黎的身上、头发上、脸上滴下来,带走了她身体上原本便不多的温度。

苏黎整个人都似被冻住了一般,站在那里瑟瑟发抖,竟是连动也不敢动。

“哎呦,我怎么没发现,这儿还站着一个大活人哪!”

说话的,乃是久违的翠兰。

翠兰自从屁股被梁氏打开花以后,自称身心都受到了严重的创伤,所以每天也不出门,就宅在祥槿园里吃吃喝喝转一转。先头里,她是日益圆润,就连薛绍白偶尔见了都忍不住要皱眉,直言他们祥槿园里养着一****月亮,还是一****满月。听到这番话,饶翠兰不以为然,紫苏可受不了。她决意改造翠兰,反正翠兰闲着也是闲着,干脆被紫苏捉来练针试药。紫苏的银针每天都在翠兰的身上游走,各种中药调着样的给她喂着吃,时不时还把她放在药罐里泡一泡,把个翠兰折磨得苦不堪言,直想逃回百里府上去。但几个月下来,翠兰赫然发现自己的圆下巴没了,十几年不曾见过的腰也突显了出来,整个人变得轻盈好看,翠兰这个喜,拉着紫苏没完没了的道谢。

这不,如今苏黎瞧见的,便是一个已然变了模样换了个人似的翠兰。

但见眼前的这个丫头穿着对襟藕香荷袄,碧色的裙子上系着浅葱色的双穗丝绦,头上戴着梅英采胜簪,就连手上都带着一对碧玉镯子,这般气派,竟是连自己身上所戴所穿都给比了下去,她心头便袭上一股子不祥。

莫不是,这女子也是薛绍白的妾室吗?难道这位素来只疼老婆的威远侯世子爷对外宣称自己不纳妾,内里,却养得这么多的女眷小妾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