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些时候薛绍白回来,闻听此事,一张脸顿时冰冷了下去。

“把她带出来。”薛绍白只说了这么一句。

“绍白……”紫苏欲言又止,薛绍白却伸出手轻挥了一下,示意她不要再说。他的脸色很浓重,眸光深沉,紫苏知道,薛绍白一般情况下是不会插手后宅的事情的。像苏黎闹腾得那么厉害的事情,他都由着紫苏自己去办,连问都不问一句。如今既然他要管,紫苏便也不好再说什么,只好点头,示意翠兰她们把人带上来。

不多时,奶昔便走进了门来。她毕竟是跟在紫苏身边的大丫头,顾及着最后丝情分,紫苏没让人用绳子绑她,这就更让慕斯觉得羞愧和难过。来到堂屋看到薛绍白的脸色,奶昔顿时心如死灰,自是“扑通”一声跪倒下来。

“奶昔,你爹跟着本世子出生入死,最后在一场战役里为国捐躬。本世子,乃是念及你爹一脉英魂,一腔热血,所以方才对你们全家照顾有加。若不是因为你爹,又如何能如此信任你,让你来照顾夫人?”

薛绍白的话让奶昔失声痛哭:“世子,夫人!奶昔辜负了世子和夫人的信任,奶昔对不起你们,奶昔该死,奶昔该死!”

奶昔重重地叩首,脑门立刻现出一片淤青。紫苏看着心里犹有不忍,薛绍白的一双黑眸却清冷如冰:“奶昔,你没有对不起任何人。你对不起的,是你爹,是你爹那刚正不阿的英魂。你可知道,他当年在战场上英勇杀敌,宁死,也不降?”

奶昔浑身一震,那方才还认错的唇,除了颤抖,再说不出半个字来。

“念你爹的情分,本世子不会让你死。你走罢。”薛绍白说着,转头对紫苏说,“让她出府。”

出府!

就只是出府吗?

没有半分责罚,也没有打骂,可这处罚却像刀子一样,一片片地把奶昔的心割得血肉模糊。

奶昔怔怔地看着连看都没有再看自己一眼的薛绍白,顿时失声痛哭。

“世子!夫人!奶昔对不起你们给奶昔的信任,让我爹蒙羞,奶昔……奶昔无颜再活在这世上!”

说罢,便跃起身来便朝着墙面撞过去。

“你给我住手!”丁春秋是什么人?想在丁春秋的面前寻死,那也得看她乐意不乐意。只这么一探手,丁春秋便把奶昔给揪住了,当即便将她扔在地上。

“要死出了侯府大门再死,别在这里脏了夫人和世子的地方!”丁春秋冷哼。

奶昔方才想要撞墙,乃是蓄积全身的力量,这会子虽没撞成,力气却都消耗尽了,整个人倒在地上,竟是连站都站不起来。

紫苏看着奶昔的模样,深深地叹了口气。她叫翠兰带来了身契,递给奶昔,又让布丁的芝士扶奶昔出门。

布丁心里有气,连碰都不碰奶昔一下,最后只得芝士扶起奶昔,走出了门去。

“世子?”当所有人都走出去,紫苏便来到薛绍白的身边,轻轻地呼唤。

薛绍白抬眼看向紫苏,然后一伸手,便将紫苏紧紧地抱在了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