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牧衍心底某个位置，像是被人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一瞬间，柔软了许多。
他轻轻握住她的手，放在掌心中轻柔摩挲，像是对待一件稀世珍宝，那般的小心翼翼。
“小鱼干。”他薄唇阖动，唤着她的名字，掌心为她擦去了她在睡梦中渗出眼角的晶莹旎。
他嗓音清幽，也不确定她是否能听到“我不会抛下你。”
鞅*
乔鱼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了。
她被撞到了头，所以神思还是有些不清楚，只是望着熟悉的摆设陈施，口中呢喃“这是医院吗？”
一直坐在身侧，连眼睛都未阖上一次的宋牧衍，见她醒来心里才算是舒了口气“醒了？”
听到身侧熟悉低转的男声，乔鱼一愣，下意识的向他看过去，诧异出声“我怎么会在医院？”
她竟是忘记她为什么进了医院吗？
宋牧衍眉头一拧，难不成被撞坏了脑子？
他幽黑如黑曜石般的双眸，意味不明的看着她，唇角一扯，漫不经心的牵出一句“你自己说呢？”
他说着顿了顿，见她还处于诧异之中，遂又开腔“既然不会开车，下次就不要开车乱跑。自己撞伤也就罢了，就是毁了我一辆好车。”
乔鱼“……”
乔鱼小脸一僵，因着他这一番话，渐渐的想起了来医院之前的事。
也渐渐的想起了，自己是怎么样出了车祸……
她小脸染上了一些莫名的红晕，垂着头嗓音嗫嚅“你就只关心车？”
本以为她的声音很小了，他大概是听不到。
岂料，他的耳朵竟是那般的尖！连她小声的呢喃都能听得清晰。
他挑眉，嗤笑“不然呢？”
他身子微微前倾，眸子与她的对视，低哑的嗓音，此刻听来，竟是有几分暧昧的意味“你还记得你车祸前，在电话里对我说了什么吗？”
车祸前的场景，像是电影放映片一般的映rn脑海。
她猛然想到，她那时，以为自己大概是要死了，这才拨通了他的号码。
其实，她很想对他坦白，坦白和季绯之间的一切，甚至，坦白五年前的事儿。
可此刻，见他神色这般严肃的盯着她看，她心下竟是没由来的惊慌，想说的话，竟是不敢说了。
舌头打结，回应的有些无力“没、没什么……那都是我神志不清的时候乱讲的，我什么话也没有想对你说的！”
见她这紧张的模样，他倒是笑了。
他起身，一句话听着像是不经意，可却还是让乔鱼觉得直冒冷汗“没有就没有，你这么紧张做什么？”
她低着头，不敢与他对视，因为她很清楚，在他面前，她就像是被扒了衣服，一丝的隐秘都无法藏起。
“……没有啊。”
她即使低着头，却也能感觉到头顶望着她的那记视线，有多么的炙热。
她忍不住抬首，娇嗔之声就从唇间溢出“别这么看着我。”
可男人好似没听见她的话，一双眸子像是带着漩涡，将她在不经意的时候，就拖进了那漩涡之中！她在其中奋力挣扎，却怎么都逃脱不开。
她好看的远山眉皱了起来，小脸已然染上了一层薄怒“我说，不要这么看着我！”
他这样的炙热的眸光，让她觉得，自己像个跳梁小丑。所思所想，已经被他探的一清二楚。此刻，只是在逗着她玩罢了。
男人神色未变，还是古井无波的冷淡模样，可从口中吐出的话，听起来却冷硬气人了许多“我只是想看看，你的伤会不会留下疤。如果留下疤了，我就不要你了。”
话音落下，小女人眸中隐隐跳跃着的怒火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怅然和一瞬间的惊慌。
她似乎将他的话当了真……
他薄唇微抿，竟才发觉她是这样的敏感。
他抬手捏了捏她下颌，将她从游离之中拽了回来，嗓音轻缓的挑开了话题“你睡了一天一夜了，想吃东西吗？”/p
“不想！”小女人别开脸，竟是傲娇了！
他不甚在意的挑了挑眉，收回手抄进裤袋“我出去看看，蒋婶大概该过来给你送饭了。”
说着，已然转身踱步向外。
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乔鱼红唇阖动，却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心底在这时渐渐的升腾起一股暖意，轻而易举的就牵动了她的心。
*
宋牧衍从加护病房出来后，便见到段墨站在门口，似乎是在这里等他很久了。
见他出来，低声打了招呼“宋总。”
他眉心微微拧起，想起了昨天他说的那番话。
若不是昨天发生了那样的事，想必今天，她也不会躺在医院的病床上。
“说。”简短的一个字，昭显着男人此刻潜藏在心底的那股冷鸷。
段墨心下唏嘘，知道苏可念和季绯这两人，算是触到他的底线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