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牧衍说完这番话后,便将电话挂断,继而垂首专注的瞧着手机,修长的长指在上面快速滑动。

宋宸的号码,被他拖入黑名单了。

他将手机递还给她,面上的神色古井无波“以后没有必要,就不要和他联系了。”

乔鱼抿唇,低首收起了手机,嗓音有些讪讪的“知道了。”

见她这副模样,看起来像是郁闷了似得魍。

她大概会以为,他是在怨怪她吧。

修长的腿迈开,踱步到了她的身前,在她旁边落座。

一伸长臂便能将乔鱼抱在怀里檎。

对着她的时候,他的语气都会不自觉的放柔。

他似是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乖,我不是在怪你。”

乔鱼闻言,脸上一热,更觉得有些尴尬。

方才,她的确以为,他是在怪他。

可此刻听到他这么说,她竟觉得自己是不是有些小心眼了。

见她没说话,宋牧衍揽着她的手略微收紧了几分,开腔解释道“和宋宸联系的次数频繁了,宋荔媛只会多想。我会想办法,让他和天语解约,等事情结束了,你再去上班。”

乔鱼抬眼,看向男人的侧颜。

清隽逼人,优雅,矜贵,无一不在他身上体现。

他可以让很多女人趋之如骛,也可以挑选一个更为优秀的女人做为他的伴侣。

但是他没有,他选择的人,却是一个在平凡不过的她。

他可以细心的体谅到她的情绪,可以为她化解很多危机,甚至还会在她耍小性子的时候过来哄她。

她想,这大概就算是幸福了。

只要有这个男人和两个孩子在身边,她还有什么值得去心烦的呢。

“嗯!”她重重的点点头,应下了他的意见。

可她心里同样的也很疑惑另一件事,犹豫了许久都没有出声。

她不知道这样问出来,他会不会生气。

似乎是看出了她的犹豫,他挑起眉梢瞧着她“你想问什么?”

乔鱼垂首,心底在思量着措辞,开口的时候,还是有些犹豫的“其实,我很想知道一件事……”

“嗯?”

“你和她,是从小时候开始,关系就不好的吗?”最终,她还是鼓起勇气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她?”

他似乎有些不明所以,不知道她口中的那个‘她’是何人。

宋牧衍的神思似乎飘得很远,他好像在回忆着一件很久远的事情。

乔鱼一直盯着他,甚至都开始数时间了。

她在数,他究竟放空了多久。

就在她觉得,他还会这样继续下去的时候,他却蓦地出了声“当然不是,每一对反目成仇的手足之间,他们小时候,必定都和寻常的手足一样,关系甚笃。”

这一番话说出来,乔鱼的疑惑就更甚了。

其实,她一直不明白,宋牧衍和宋荔媛之间,为什么看起来像是仇人一样。

究竟是什么样的事情,能让一对姐弟变成这样,彼此互看不顺眼,甚至费尽了一切的手段,都要毁掉他身边的人。

很多时候,乔鱼是害怕的。

担心自己措不及防的时候,就中了宋荔媛设下的圈套。

就像是这件事,如果不是茶茶代替她,她也许……

一想到茶茶,她的心就顿顿的疼。

那份早报,方才被她给丢尽了垃圾桶里。

她不想看到那些照片,更不想去回忆这件事。

茶茶此刻的痛,她感同身受。

乔鱼微微闭起了双眸,将方才那些杂乱的思绪统统的抛诸脑后。

她现在,应该问清楚宋荔媛与宋牧衍之间的恩怨。

抬首再次看向他的时候,眸底已经恢复了平静。

她问“那你们……”

她说着,没有继续下去,只是一双眸子直直的望着他。

他好似几不可闻的叹息了一声,但是片刻过后,便恢复了那古井无波的神态。

他向来都是这么的淡漠,即便是要说出几年前的那桩恩怨。

那是横于苏宋两家的一件陈年旧事,更是直接的导致了他与宋荔媛不和的主要原因!

“小鱼干,你知道五年前,祝靖言和苏可念在酒店开房被我撞破了,那之后,发生了什么事吗?”

宋牧衍每说一句话,都距离乔鱼心里的疑惑更近了一分。

她一直梗在心里的不解终于要解开了吗。

“什么事?”

“祝靖言打小和我一起长大,他是宋荔媛与宋宸父亲结婚后带进宋家的。那时候,她只说他是路上捡来的遗孤,老爷子想着她做事还是有些分寸的,也没有细细的去调查那遗孤的身份。可随着年月的增长,大家却发现,祝靖言和宋荔媛,竟是越长越像。”

一番话,让乔鱼惊在当地。

她抓住了他话中的重点,不可置信!

什么叫祝靖言和宋荔媛,模样越来越像?

“你是说——”

她揪着他的衬衫边角,甚至因为太过用力,边角的位置,都被她弄得皱巴巴的了。

相较于乔鱼的震惊和不可置信,宋牧衍就显得淡定太多。

其实,这件事他很小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

那时候,老爷子和秘书在书房谈论起这件事,他恰好经过书房。

书房的门虚掩着,他站在那,竟是听了个一清二楚。

很小的年纪,他默默地接受了一件让他很久都无法醒转的事情。

“在宋宸父亲之前,她有过很长时间的一段叛逆期,竟然背着父母离家出走,整整过了四年才回来。也是回来后的那一年,立刻就结了婚。”

宋宸的父亲,是老爷子曾经的下属。

年轻的时候,跟着上过战场的人,可却在一次的事故中,身体受到了重创,导致一只胳膊终身残疾。

本来当年,宋荔媛要嫁给他的时候,老爷子是说什么都不允许的。

可她却是铁了心,最后见那男人对她也好,老爷子这才应下了。

宋牧衍一想起这事来,就觉得好笑。

当年,焉知不是宋荔媛为了隐瞒那几年的事情,而随便拽了个人结婚呢。

“她一直以为自己隐瞒的很好,可老爷子是什么人,想要调查她那几年的生活,不是易如反掌?”

宋牧衍的神色和语气俱是淡淡的,可说出来的话,却像是一个炸弹,硬生生的落在了乔鱼的心底,最后突然的炸响!

“你知道吗,祝靖言竟然是她和苏老的孩子。”

“苏老?”乔鱼震惊出声“是苏可念的父亲吗?”

“你等等……”

她连忙出声打断了他还想要说出的话,一时半刻的,她竟是理不过来了。

她是不是理解能力出现问题了?竟然有些无法理解方才宋牧衍的这番话了。

苏老可不就是苏可念的父亲吗?

而祝靖言,却是宋荔媛和苏老的孩子。

那他们不是……

可他们后来,却又背着宋牧衍,做了那样的事!

“所以当年我才会动怒,他们根本就是同父异母的兄妹!”

一回想起这一层关系,宋牧衍还觉得一口气梗在胸口!

乔鱼贝齿紧咬下唇。

她能理解宋牧衍的心情,一个是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一个是他的妻子。

他们背着他偷偷的发展了关系也就罢了。

可偏偏,他们还有着那样一层关系……

任是谁,只怕都不能忍受!

他叹息一声,将她抱的更紧。

他似乎很怕会突然失去她,尤其是想到这段时间来的事情,那么多的人,都将枪口对准了她。

其实,他也会害怕。

“小鱼干,这几年她一直耿耿于怀我当年差点将祝靖言的腿打断。她说过,要我尝试一下失去绝望的滋味。”

他俯首,薄唇掠过她的额角。

看似轻描淡写的一个吻,却饱含了太多的深意。

“所以你更要好好的保护自己,没我在身边的时候,任何人都不能相信,懂吗。”

乔鱼闻言,心里一暖,将头埋在了他的怀里,双臂箍住他的腰身,汲取着属于他的温暖。

在他怀里闷闷的应声“嗯。”

………………

两个星期后,事情渐渐平息了。

乔鱼恢复了以往的生活,每天按时上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