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鲜和大清领土接壤,使团有通关文书,而他们的装扮明显与大清百姓不同,即便劫匪强盗也不敢轻易劫持他们,可以说一路上畅通无阻。

朝鲜使团又乘船而来,直达天津卫上岸,康熙坐回去龙椅上,纳闷,“他们带这么多兵器干么?”

理藩院尚书一愣,“臣不知啊。不过,也不能把使臣关到牢里。皇上,顺天府尹这是想引发两国纷争啊。”

“引发纷争?”太子乐了,“进京拜见父皇身上揣着鸟铳,想引发纷争的是朝鲜皇室吧?尚书大人搞清状况了么?这样信口开河。”太子立在一旁和康熙同等着使臣觐见,他知道胤禛跟出去了,也不担心胤褆脑袋里的阴谋诡计不够用。

理藩院大臣被堵的哑口无言,接待外国使者本是他们的职责,皇上下谕大阿哥总理,大阿哥却推开他们自个一人总揽,理藩院一干人心里不痛快。乍一听说大阿哥接待的朝鲜使臣被绑到了顺天府,尚书便匆匆跑去顺天府救人。

胤褆还在里面坐着,府尹没容他进门就一句,“本官要问案。”把理藩院尚书打发了。

理藩院尚书喃喃道,“......里面可能有什么误会。这,两军交战不斩来使,他们来进贡却被顺天府尹请进牢里,咱们面上始终不好看,何况朝鲜使者身上的兵器到了宫里也得下掉,望皇上三思啊。”

“刀剑是不能入宫,尚书大人敢保重他们会交出鸟铳?鸟铳那么大一点,往袖筒里一塞谁知道。”太子胡诌,全然忘了宫中守卫森严,朝鲜使者可能还没拿出鸟铳就已被御前侍卫拔剑干掉了。

康熙不期然想到胤禛拿鸟铳吓唬余国柱,和上次拿匕首割他腰间的玉佩一事,“太子亲自前往顺天府,问清楚他们是来朝贡还是来要朕的命的!”

“是,父皇,儿臣这就去。”太子若不是碍于身份早跑走了。

待他到了顺天府,见胤褆和府尹在聊天,“小四呢?”

“四弟出去散布谣/言去了。”胤褆吃着点心喝着茶,好不悠闲。

太子挑了挑眉,“什么流言?”

“刚才在正阳门外拿人时周围的百姓都看见了,城中还有朝鲜留在京城的办事人员,没个合理解释可不行。”胤褆粗神经,胤禛也没想到,八贤王和九阿哥惯会玩弄人心,提醒二位哥哥来个先下手为强。

胤禛带着八和九回到正阳门外,令魏珠儿等人四下散开,瞧着哪里人多去哪里,听到百姓议论刚才发生的事,就以“我娘的表姐的闺女女婿在正阳门当差.......说时迟那时快,就在差爷抵挡不住之时,带兵去城外拉练的大阿哥一声怒吼,那群不懂规矩的人被压到顺天府,他们到府尹大人跟前叫喧自己是来使,从怀里拿出鸟铳逼着府尹大人带他们去见皇上,皇上日理万机岂是谁相见就能见的,府尹大人一怒之下把他们关进大牢......”

由于近两年大清在对外态度上日趋强硬,东南沿海的百姓们不再担心强盗时不时骚/扰,随着商人进驻的越来越多,也吸引了不少洋人来大清贸易经商。京城的洋人多的虽然称不上遍地走,但百姓们也不像早两年稀罕的跟什么似地。

国家富强,百姓们的腰板不自觉挺直了,听到有人说不懂规矩的洋人要走皇帝老爷才能走的车道,别管真假,涉及到了给他们带来稳定生活的皇上,百姓怒了。

七月底的天儿,百姓正当闲,不消一刻钟,城外的百姓都知道今天来了一伙脸大的洋人,胤禛有意误导他们来人可能是倭寇。

倭寇俩字如同一盆烈油,瞬间把百姓的怒火引到极致。

戚继光抗倭对年龄大的百姓来说仿佛还是昨天的事,无缘见民族英雄,儿时没少听祖辈念叨,其中一些人的祖辈有幸见过戚继光,听他们讲述倭寇的残暴,沿海百姓的凄苦,那满腔怒火,恨不得生撕了倭寇。

而如今皇上英明,边关安定,倭寇不敢来犯,年近迟暮的百姓虽然可惜不能把倭寇捉来狂揍一顿,却从未想过还能再听到倭寇的事。

偏巧,正午时分,正阳门下,倭寇的踪迹再现,还被大阿哥抓个正着,先念一声苍天保佑,再念一句,倭寇,今儿让你们有来无回!

接下来不用魏珠儿这群小太监满胡同钻,像个八婆一样说长道短,那些血气方刚的年轻人在几名便衣侍卫的教唆下,自发组团前往内城来到顺天府,高声叫着——扬我国威,严惩倭寇!

太子和胤褆在等胤禛归来,听到外面人声鼎沸,惊得慌忙站起来,“怎么回事?”

胤禛先一步回城,“好事。”冲府尹道,“赶紧去派人维持秩序,千万不能对百姓动手,否者爷下了你的顶戴花翎!”

“是!”府尹躬身出去。

胤禩啧啧道,“四哥的话比父皇的圣旨还好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