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内城路上,八阿哥走到胤禛身边,先向他问声好,然后告诉他,“年羹尧和戴铎在宁夏没回来。”

“他们跟着你你做主,不用特意跟我说。”胤禛不在意。

八阿哥笑了,他们是你的人啊。虽然你们的关系不像前世那般亲密,不可否认你一召唤,两人便出现啊。

户部选才之前,他可不知道戴铎和年羹尧猫在什么鬼地方。

“年羹尧现在是进士,戴铎是户部一员,他们代弟弟在那边看着,等一切稳定下来便他们调回京?”八阿哥没有调兵遣将、任命官员的权利,除了康熙和太子只有胤禛有。

胤禛:“回头让他们跟你一块去江南,听说年羹尧的功夫不错。”

前世军功赫赫的将军的武功不是不错,是非常了得。

“大半年过去了,江南的人想必也看出朝廷的决心,就怕他们明知道这样还跟朝廷对着干。”八阿哥的担心极有道理。

两淮盐政的浮费开销甚大,一在淮盐产地,二是在销盐口岸,比如朝廷每年规定的公费开支是十万两,他们巧立名目,层层盘剥,最少要花四十万两。

届时取缔那些总商、散商,盐出盐场直达朝廷在每个城镇设置的一到两家盐商手中,不经过漕运总督、河道总督、巡抚各衙门盘查,只按照盐的重量交一点过路费,八阿哥有理由相信,盐商只卖两文钱一斤,江南盐税可能比现在还多。

盐运一道变简单,相对会触及到许多人的利益。到时候会是怎样腥风血雨,八阿哥不敢想。

江南还有一点跟山西、宁夏等地不同,西部官员多半没什么背景,因为那边称得上是苦寒之地。有点关系的人,上下活动一番,不去江南,至少也能混到两广,或者天府之国,进而导致江南官官相护。

这就是胤禩和胤禟为何只用七个月便平了西北部盐价,因为没人为他们撑腰,朝中没人帮他们说话,闹不起来只能改变。

南边情况多么复杂,胤禩前世有过了解,没拒绝胤禛的好意,“谢谢四哥。”

“兄弟间用得着说谢么。”胤禛瞪他一眼,“老七,过来。”

胤祐放开胤禟跑过去,“四哥吩咐。”

太子嗤笑一声,“你也是够了。”能不能别这么狗腿。

“二哥你就羡慕吧。”胤祐得意道,“四哥现在不帮你做事,是不是后悔帮四哥向汗阿玛讨要总理户部的最大权限?”

“孤羡慕?”太子抬脚朝他踢过去,“没良心的家伙,不是孤坐镇后方,就凭老四想一出是一出,御史参你们的折子早把乾清宫淹没了。”

八阿哥承认,但凡太子漏一点坏,他和胤禟在外面就不可能这么顺利。汗阿玛漠视,詹事府却代表太子发出支持,地方官便误以为皇上和未来皇上下定决心整顿盐课。

只有皇子们知道,康熙打心里不赞同一次搞这么彻底,没反对也没亲口对外说支持,是等着胤禩几个做不下去,他把事情推到儿子们身上,毕竟儿子们还年轻,可以说他们鲁莽,继而保住朝廷的脸面。

七阿哥腿上挨一脚,拍拍脚印,“四哥想说啥?”

“福利院和孤儿院开到天津卫?”胤禛问,“离过年还有两个多月,能不能赶在年前在运城和临汾两地各办一家?”

七阿哥若有所思道,“这是不是传说中的打一棒子给个枣?”

“不是!”八阿哥反驳,“无论整顿盐课还是建孤儿院和养老院都是为了黎民百姓。”

“嘿嘿,我还小,见识短,说错了很正常。”七阿哥一开口就惹来一阵呕吐,小十四捂住嘴巴,嗡嗡道,“涨见识了,涨见识了......”

七阿哥朝他脑门上敲两下,想说四哥故意赶在这个时候收买人心,面对一群哥哥弟弟,七阿哥轻咳一声,“我回去就安排。四哥,户部的银子准备好。”

胤禛:“不走户部。”

“那谁出?”众人齐齐看向他。

胤禛:“募捐。”

“募捐?”太子好奇,“怎么个募捐法?”

“庆复去年回来家没多久就成婚了,早几天生个儿子,郭罗玛法为小孙子祈福,大概很乐意捐几块银子做些善事。”胤禛说完,众皇子捂脸,四哥/四弟又坑人。

四阿哥绝不承认这叫坑人,佟家愿不愿意捐,捐多少,都是他们的事,自己不可能拿刀架在佟家人脖子上,“你们有钱,你们必须捐钱接济穷人。”

这话神经病才说得出。而四阿哥不是,他坑人不手软,起码三观笔直。

胤禛早上从家里出来,拐个弯到佟国维家中,不出他所料,佟家男人不在家,佟夫人接待他。胤禛说他去户部,知道庆复得个儿子顺道来看看,佟夫人看他一眼,觉得还有下文,依然让下人把孩子抱出来。

胤禛把尼楚赫准备的见面礼提前给庆复的儿子,小孩的奶嬷嬷替孩子磕头,胤禛受了礼便让她退下。然后道出他的本意,“福晋想带弘晖去潭柘寺,不知郭罗妈妈有没有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