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依诺,回到我身旁...”

“面瘫女,不要再一个人躲在那里了...”

她做了个好长的梦,梦到在黑暗中无限的坠落、坠落。周围充斥着不同人忽远忽近的声音,“谁?”她在黑暗中张开细眸,黑晶石般的瞳子像是蒙上了一层雾气。谁在呼唤我?她心底害怕至极,不禁喊出声:“镜夜!”

夏日的暖阳透过窗大把大把的洒进了床上,她猛地从床上弹起来,屋子里全是她大口大口的喘息声。她的视线在无意识撇到身侧的闹钟时,惊恐的睁大眼。

“樱兰高校第二次月测德语听力考试,现在开始..”听力开始的提示音在空荡的楼道里徘徊着,她急促的脚步声在此时限度如此突兀,“听力开始后迟到的,听力完毕后才可以进去答题。”监考导师看到迟到的是依诺,惋惜的对她说道。

“嗯,那我可以在门外等候吧?”她怕惊扰到教室的同学们答题,轻言轻语并无急色,靠在墙外闭眼沉默着。

微风吹过,窗外苍翠欲滴的鸽子树晃动着树影,传来树叶摩擦的“唰唰”声,苍白纤弱的少年闭目靠在墙上,红红的眼眶等待被风干。

“赶快进去吧”随着听力的最后一句话结尾,老师赶紧出声提醒道。

“嗯。”她揉了揉眼眶,收敛好倦意默默走进教室,一路上她屏蔽掉向她投来的好奇目光。径直坐到了镜夜身旁开始答题。

镜夜手中飞快挥动的笔稍稍停了一下,他视线左移,注意到依诺红红的眼眶。

还在慢条斯理勾着听力题的依诺忽然回想起早上混乱的梦,为什么,下意识喊出来的名字竟然是镜夜。

她不易察觉的叹了口气,却被一旁悠闲答着题的镜夜尽收眼底。

大考的一早上,她和镜夜谁也没有看谁一眼。

“嘀嘀嘀、”短信急促的鸣响声就像是催魂铃一般,她独行在校园后花园的小路上,合上手机,自言自语道:“呐,不要再逼我了呢。”想着心事走着的她没有注意到就在前方不远处忽然出现却又隐匿的人影。

“啊——救命!”依诺猛地抬头,在意识到发生什么之后没有多加思索赶忙上前去伸出手来。

“嘶——”她被人压在地上,尾椎骨传来的痛感让她不禁皱眉喊痛,“没事吧”她低头,看到怀里“惊魂未定”的纲门桐,她咧着嘴忍着痛,还是笑笑看着纲门桐“啊呀幸好我及时出现,要不然桐小姐可是会摔得很痛哦。”

“没没没...没有痛到,Demon大人摔得很痛吧?对不起我今天很忙大人我先走啦明日再来拜访~”她眼神闪躲,始终不与依诺有眼神的接触,从依诺怀里起身后边慌慌忙忙的跑走了。

起身坐在原地的依诺看着纲门桐跑远的背影出神,是她的幻觉么,总感觉就在纲门桐转过脸的一刹那,她的唇角是勾起来的。就在她视线重新有了焦距之后,她环顾四周,被周围来往的男女奇怪的眼神吓到。揉着屁股向公关部走去。

“下午好”她咧着嘴揉着屁股走进了三号音乐教室,却马上感觉到异常沉重的气氛。

“大家,怎么都坐着不说话呢?”依诺疑惑的走向围着一圈沉默不语的各位,最先看到的还是镜夜那张冷气全开的冰山脸,就连二货王子都换上了那副严肃的表情,深紫色的眼眸始终盯着桌子上的某个东西,“Demon,太不小心了,你过来看这个。”须王环沉重的声音掷地有声,带着不容拒绝的威严,光馨等人都向她投射出同情的眼神。

“你们一个个的,怎么连你们都这样一副嘴脸对....”她凑近看到桌子上摊开的小报时停住了嘴边的话倒吸了口凉气,报纸的头版是她抱着纲门桐跌倒在林荫路上的无限放大版的抓拍照,满版都用鲜明的红色字体写着类似:“忧郁王子名花有主?”“温柔殿下情牵纲门长女!”的语言。

“这.....”她错愕抬头,视线迷茫的环视着大家。

“怎么这么不小心,公关部的公关们是绝对不可以和某一特定顾客传出绯闻的。”环抱胸抬眼皱着眉头望着还一脸懵懂的依诺,“如果不是我多心,今天下午你就能看到这一冒失行为能够给你带来多大的影响了。”

“你是什么意思?”依诺凛眉,不甘示弱的反问“人突然从花丛里跌倒在你面前,你叫我见死不救是么?!”

环摇了摇头,轻轻叹气,“看来你还是没懂啊,依诺。”他第一次叫了依诺的名字,“镜夜,今天下午的时候就开始想对策吧,我们总不能就这么轻易失去Demon。”他抬头向镜夜淡淡说。

一直沉默不语的镜夜自始至终都没有看依诺一眼,“大家开始做准备吧。”说罢,凉薄转身开始准备茶点。

honey等人拍了拍依诺的肩却没说什么,“那个...前辈,不要太在意,我相信这么温柔的前辈不会被大家嫌弃的。”

春绯无心的“嫌弃”相当刺耳,像尖锐的箭头一样猛戳依诺的头,“嫌...弃...?”

随着时间的推移,公关部里已经人满为患,其他人都在忙碌的接待着顾客们,唯独依诺这一桌,空无一人。有好几次,有几个常客都已经走了过来,却还是掩饰的经过她,没有去理睬往日如众星捧月般的Demon。拥有了特定情人的公关,不能再满足顾客们的幻想,于是大众情人也就变成了沧海一粟。

当看到纲门桐出现在门口时,正拿着茶壶蓄茶的镜夜眼中暗光闪动,纲门桐的出现太不出他所料了。

“Demon,纲门小姐指名。”他好像故意一般,用穿透人群的声音大声向依诺喊道,话落,一直以来喧闹的大厅忽然安静了下来,从刚刚开始就持续的诡异气氛此时变得更加尴尬。

出人意料的事,纲门桐却好像不怎么在意,没有过多羞赧,而是笑着走向孤自一人坐在角落的Demon。只有正对着镜夜的Demon,讶异的看到了镜夜深不见底黑眸闪动着的幽光。

“真好呢~”纲门含笑眯眼坐在了依诺对面,如此落落大方,和刚刚慌乱落跑的姿态判若两人。

“啊呀?我这里这幅冷清的样子怎么看也不能称得上好吧?”依诺接过镜夜送过来的红茶直接放到了桌子上,轻轻反问道,她抬眼,看了眼神色恢复如初的镜夜,镜夜如往常那样皮笑肉不笑的勾起职业弧度,微微向纲门桐欠身退了下去。

“这样不正好么?”纲门轻抿红茶,优雅笑着,“这样,Demon大人就只是我一个人的了呀。”她爽朗的笑着,语气像是打趣般轻快。

“唉,多亏了你我才落到这部田地啊”依诺颓丧地垂下头,不自觉的说出了心里话。

“大人怪我么?”纲门桐受伤一般的声音弱弱响起,她望向Demon,满含泪花,“跌倒这样的事我也不想就这么连累大人的呜呜...”

“啊呀抱歉抱歉,你别哭嘛桐小姐,我没有怪你的意思啦”依诺说着,手忙脚乱的在衣兜里翻着手帕,她最见不得别人哭,小孩子也是、大人也是。总觉得,人家一哭,自己也仿佛要变得委屈悲伤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