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ASTER!我知道你进入真选组是有苦衷的!加入我们攘夷志士吧!”桂的声音在身后越来越远,依诺无奈地牵着格外温顺的定春向她常去的地方走去,“我带你去个安静的地方。”她正欲牵着定春往前走,却被定春一屁股坐在原地拉了回去。“定春?”依诺回头不解的盯着定春。

快发现!快发现!快!发!现!银时太累了,知道是可能是徒劳所以连喊得力气都没了,他只是出声呜咽着,然后紧紧盯着依诺。突然,他的心一颤,终于看到了依诺了然的表情,依诺盯着自己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道:“明白了,不想散步的话我们回家吧。”她牵起定春往回走,走在前面的依诺没有发现身后大狗那猛烈摇动的头以及悲伤的表情。

依诺回去后,家里仍然一个人没有,阿银那个家伙也一定又去哪里鬼混了。“大家都把你抛弃了呢。”依诺打开一罐啤酒坐在沙发上喝着,她边喝边看着无精打采趴在地上的定春,突然没由来的说:“钙片和小米酒应该会很幸福吧?”

“啥?钙片和小米酒是个毛?”银时自暴自弃地趴在原地,懒懒地抬眼看了眼依诺,看到她微微有些发怔的样子,他注意到那双冰凉的黑眸和平时有些不同,她的眼中此时带了些淡光,并且视线看得很远。她在回忆啊,银时意识到了依诺正陷进回忆中,他淡淡如是评判着接着若无其事的趴下睡觉。

折腾了一天的银时此时是真的有些累了,他趴在电视旁没有多久就睡着了。人啊,很多时候都会碰到一些无能为力的事,比如他们永远不会预料得到前一秒还在拥有下一秒就会不会失去并且会是以何种姿态活着,所以在一次又一次的猝不及防后,大家就学会了安于现状。嘛,也许自己会慢慢适应做一只狗吧。

银时从并不安宁的梦中醒来,地板隔着肚皮上的绒毛散发着凉意,他混混沌沌睡的并不是很安稳。醒来后天已经全黑,他站起来在黑暗中四处张望,正当银时经过沙发时,他的爪子绊到了一个人的腿。那只腿轻轻颤了一下,躺在沙发上的人像是被吵醒,从沙发上坐了起来。银时在黑暗中就着月光看到的是一张疲惫至极的苍白面容,那个人坐在黑暗中发了会呆,然后微微蠕动了嘴唇轻轻说:“饿了吧,我去给你弄吃的。”

虽然知道依诺此时是在对定春说话,可银时在想象到依诺对自己也这样说话时,还是很惊讶,毕竟他从没有看到过久笙依诺如此温顺的一面,换句话说,他从没有去考虑过依诺不在人们面前时真实的样子是怎样的。银时这么想着,不知不觉就跟依诺来到了厨房,经过自己的房间时,他注意到里面原本因排泄物而脏乱不堪的屋子被收拾的干净整洁。

“吃吧。”依诺的声音轻轻响起,银时抬头仰视着依诺,在米黄色的灯光下,他突然觉得她面颊的温度好像也没那么冰冷。是啊,真选组的工作一直很累,而她又是那么讨厌挥刀,银时心底突然这么想道。切!自己怎么能这样想?!她是自愿去真选组的,和那边的家伙不是相处的很愉快么。

银时正这么想着,突然对上依诺靠的很近的面容,依诺伸出手抚弄着他脖子上的绒毛,这让银时下意识的觉得很舒服,而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用头撒娇一般的蹭着依诺的手和她互动了起来。雅蠛蝶啊对方可是那个人啊....银时心底虽然不甘心但就是就是阻止不了身体给出的反应。好..好舒服...(ˉ﹃ˉ)

终于,依诺收回手站了起来静静看着银时空荡荡的房间。她轻轻叹了口气,许是光线的原因,依诺在看向银时房间时的侧脸不知为何看上去有些淡淡的落寞。依诺的视线移到了钟表上,指针已经快指向了午夜十二点,她终于决定不再等下去,要去睡觉了,明天还要早起巡逻。

“晚安,定春。”依诺关上灯向衣橱走去。

黑暗中,大狗站在原地定定的望着依诺的方向。银时望着那背影,突然觉得那种背影自己是那么的熟悉——孤独、敏感,甚至可能还有着些坚强伪装下的孱弱。如果这就是久笙依诺最真实的样子,那么...和自己对她的第一印象没有多大的区别嘛。只不过,银时看不透她的灵魂,久笙依诺和别人唯一不同的是,她连灵魂好像都是沉默的、又或者说,可能是她自己将灵魂封闭了起来。但是,银时可以肯定的是,久笙依诺绝不可能是那种温柔的人!!!

银时正神经质地在黑暗中摇晃着他的大狗头,却在看到从眼前的黑暗中浮现出的脚时被吓死,他下意识地想要发声,却只发出几声属于狗狗的呜咽。依诺低头看着定春,突然轻问:“会不会,很寂寞呢?”那种声音,虽然冰冷,却一向好听。温凉如月光一般的声音轻轻落地,此时在银时听来,竟然是格外的温柔。

“我陪你睡吧。”依诺在黑暗中站了一会儿后,竟然直接躺在了冰凉的地板上,她凑近“定春”与之依偎着。地板传来的凉意慢慢的隔着薄衣服渗进了身体里,她闭着眼睛满不在乎,将身体像婴儿一般蜷缩在一起,靠着定春的绒毛、体温来汲取一丝暖意。突然,依诺睁开眼,定春在用鼻子拱着她的胳膊,“定春?”依诺疑惑地看着定春,却看到定春一会儿看看自己一会儿看看银时的空房间,在向她示意着。

“你让我去银时的房间睡么?”依诺觉得有些好笑,第一次觉得这大狗通人性,定春在黑暗中静立着,好像在回答依诺。“不行哦,那是别人的房间。”依诺话音刚落,却看到定春丢下她兀自向银时的屋子里走去,它就趴在那里,和依诺隔着黑暗对视着。有那么一刹那,依诺晃过错觉,竟然看着定春的背影觉得那就是银时。依诺想了想,反正那家伙也不回来,自己睡一晚也没什么,她起身走进了银时的屋子。

“你真的好大啊。”依诺伸出手抱住定春滚圆的身子,她还是像刚刚那样将身子蜷缩起来,将头埋在了狗狗温暖起伏的肚皮上。“好温暖。”这就是依诺不喜欢气温太温暖的原因了,太温暖的事物一旦靠近,就会变得依赖、会变得患得患失。可是与冰冷为伴,就是在提醒着自己总是孤单一个人的。她轻轻用脸颊蹭着定春柔软的毛,温暖、带着淡淡草莓香的味道。

不知为何,原本有些困倦的依诺忽然变得格外清醒,定春粗重的喘息声、窗外微寒气流的流转声在她耳边格外清晰。她睁开了眼,第一次感觉到有些冷,暗黑的眸子在黑暗里如深潭一般。她想说说话,几百年过去了,依诺这是第一次发现她连可以说说心里话的人都没有,既然自己不愿和人说,那在定春面前说就无所谓了吧?

“我为你们立了那么多冢”她视线变得悠远,轻轻说道:“有时我会在那里种满鲜花,有时我会带一些花去,爸爸,妈妈,依萝,你们还喜欢么?”依诺话音轻落,突然有了一种奇异的感觉,这种新鲜感是从来没有过的,毕竟那么多年,她都喜欢把心事锁在心底,从来没有用嘴说出来过。

定春应该是睡着了,呼吸声和肚皮一起一伏的幅度十分匀称,这样很好,就好像是有个人在静静听着依诺说话一般。“我笑过浦原,笑他都过去了那么久还不愿放下手中的刀”依诺说着轻轻勾起唇角,却在不经意间将定春搂得更紧,她接着说道:“可是啊,我亦是可悲,没有任何挥刀的目的讨厌砍杀讨厌死亡,也终究放不下手中的刀呢。”

她手中的刀,始于罪恶,始于纲门桐灭她全家,仇恨的火焰猝成了一把冰月冷刃,她懵懂冲动地握起那把刀,每挥一次都是失却的痛苦、每挥一次都是罪恶。

“爸爸,妈妈,依诺,镜夜,大家...,依诺经常在想,她是不是做错了某些事,所以老天爷才会让你们一个个都离开我呢?”依诺说着,突然感觉到脸颊上的凉意,她伸出手去摸,竟然摸到了脸颊上的湿漉,流泪么?——“我们不应该流泪,那对心来说,是身体的败北...”啊,那个人曾经这样说过呢,有着朽木之姓氏的人改变的太多,以至于连依诺有时候都会怀疑,那个人也许本就凉薄,正如其他外人误会依诺一样。

“我是不是很蠢呢,守着一片根本没有你们的土丘。”

“我老了。”依诺一声叹息仿佛如轻霜一般的烟缕,化开、蔓延在空中。她不想再说什么,感觉一阵浓浓的倦意袭来,正欲闭上双眼时,却感觉到脸上那湿糯的温热。“定春?”依诺睁开眼,发现定春正伸着舌头轻轻舔着自己的脸颊,它正伸出舌头轻轻舔去了自己脸上还未风干的泪痕。“谢谢。”依诺勾起唇角轻轻笑着,闭上眼缱绻睡去,伴着定春在自己脸上轻舔的感触,微痒却温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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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春~给你洗澡哦~”银时此时正站在浴盆里,依诺正在自己身上打着肥皂,用手揉搓他的毛,正在银时享受着按摩时,他感觉到依诺的手伸向了自己的..敏感部位..“不!那里不能碰!”银时叫着,从梦中睁开了眼,唉,自己已然是适应了定春的身体吧,连做梦都把自己定义为了狗。银时睁眼时,看到仍然在自己怀里的依诺,依诺此时也睁开了眼,正愣愣的看着自己。银时下意识的伸出舌头舔了舔依诺的脸颊,却发现有什么异样......

舌头?!舌头?!阿嘞?银时再次将自己的舌头伸了出来,这么短的舌头...好像是人类...的吧?银时难以置信,然后抬眼看到了依诺眼底的杀意,“啊——草莓牛奶”银时试着张了张嘴,在听到属于自己的声音后,他马上触电一般放开搭在依诺腰上的手,此时此刻他多么希望那个是爪子多么希望自己是定春呀:“不不不,你误会了,依诺你听我解释哈.....啊啊啊————!”

一声惨叫,掀开了屋顶。

“色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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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墓地度过的时间总是很快,依诺现在很理解卡卡西为什么每次去过慰灵碑后就会迟到了,毕竟这里是世界最寂静的角落,待在这里,让人总以为时间是静止的。她站起身来,抬头看着被夕阳染红的天空,“爸爸,妈妈,依萝,下次来就是一周后了哦。”依诺伸手摸了摸土丘,眯眼笑着温柔说。

“喂——!”这时,依诺背后传来喊声,她回头,看到远远的那头,站在河堤上的三个人在向自己招手。

依诺逆着光看不的不太清,她用手挡住暖烘烘的光芒,看到三人在远远的向她笑着。

“回去啦!我们去吃烤肉——~”银时向依诺招着手。

“阿银请客哦~”新八和神乐的声音也随之响起。

作者有话要说:这周是考试周,我看看能不能在这周结束前再撸出两章出来,尽快完接这篇~fighting~