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这张!”方三姑娘好半天才回过神儿来,转头冲夏小冬叫道:“你快将廖姐姐的转运符交出来!”

夏小冬只是看着她,一言不发。两只大眼之中,泪水越来越多,竟滚滚而下,即便走廊之上只有两盏昏暗的壁灯,仍是看得清清楚楚。

人生如戏,全靠演技啊。夏小冬看了一会儿方三姑娘,又将视线转向廖宜兰,然后是蒋姑娘,再然后是围观的诸位。

就是不说话。也用不着说话。

“你当自个儿是谁啊,在这儿吆五喝六的。”蒋姑娘给了方三姑娘一个大大的白眼儿,冷笑了一声:“刚才不是你自己老大声了,说这荷包是夏姑娘自己拿出来的。人家说,这里的符箓是你送的,你死不承认,硬要说是祈运符,啥祈运符?”

蒋姑娘左看看右看看,问道:“大家谁见过廖宜兰的祈运符了?”

楚姬们齐齐摇头。开什么玩笑,别说真没见过,就算见过也不能承认啊。

“你看,大家根本没见过这东西。就你口口声声非说有,”蒋姑娘冷声道:“就算是有吧,你凭什么让夏姑娘交出来呐?你哪只眼睛看见是她拿了?我还说是你拿了,你倒是交出来啊!”

方三姑娘只觉得一个头两个大,完全不明白那个平安符是怎么来的,将那符翻过来调过去看了又看,忽然醒悟道:“啊,我知道了!”

转而冲廖宜兰叫道:“廖姐姐,肯定是你一开始就弄错了,你手上的本来就是平安符,不是转运符!所以,还是被她……拿了!”

毕竟心底发虚,方三姑娘没敢用那个‘偷’字。

廖宜兰冷冷地看了方三姑娘一眼,决定向夏小冬学习,索性一言不发,只管抬腿就走,心中无比庆幸,幸好不用跟方三姑娘同住,走到自己的房间——其实不远,同在二楼的另一头,便扑地一声将门关了。

方三姑娘看着廖宜兰的背影,只觉得那一步步分明是踩在自己心上,口中喃喃道:“我是为了你……”

蒋姑娘在旁接口道:“少往自个儿脸上贴金了,还为了这个、为了那个的,就是为了你自个儿吧。”说完同样扬长而去,还故意用肩膀撞了方三姑娘一下。

看热闹的:“……”

似乎没热闹看了,只剩下方三姑娘那张脸,惨白惨白,比死人只多一口气,也没啥好看的。

有人有心去安慰一下领队夏姑娘,却发现夏小冬已被同室的秦四姑娘‘扶’进去休息了,便纷纷给了方三姑娘几个白眼儿之后,渐渐散了。

方三姑娘本就独占了一间房,此时孤零零站在二楼的走廊上,看了看身周空空荡荡,不觉悲从中来,忽然一下子蹲在地上,无声地哭了起来,偶尔漏出一两声没能忍耐住的抽泣之声。

只是并没人听见,有人听见也没人理会。

……

……

一回到屋里,秦四姑娘便再也忍不住,一下子扑在床榻上,笑得双肩起伏一定,一只油光水滑的大辫子,随着笑声如灵蛇轻舞,在背上扭来扭去。

夏小冬见她如此,也不觉莞尔,只管收拾巾帕中衣等物,先去了净室梳洗准备睡觉了。

等她出了来,却发现之前颇有几分困倦的秦四姑娘,目光炯炯正坐着看她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