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说起这件事也是诡异非常,七天之前,清心派接到消息,说是南浔镇妖气冲天,恐有妖邪作祟,请他们前去处理。

谢应君思虑一番后,决定派出他门下这四个入室弟子前去查探。

在首阳宫待了近两年的时间,有谢应君的严厉教导,他们练功修习一日不可懈怠,勤奋再加上天资卓绝,如今放眼门派,弟子之中,他们也算跻身前十的佼佼者了。

尤其是邢玉笙,悟性绝佳,许多东西谢应君只要轻轻点一下,他就明白了。

在修为境界上,要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非邢玉笙莫属。

此番他们下山,谢应君嘱咐最多的一句就是三思而行,毕竟经验尚浅,一旦碰上棘手的妖怪要立刻向门派求援,不可逞强。

穆长亭作为大师兄,照顾好师弟们责无旁贷,师尊交代的事情,他一一记下,并表示会严格遵守。

谢应君满意地点头,对穆长亭,他还是很放心的。

一行人当日就御剑飞至南浔镇,一落地,他们寻着妖气最为猛烈的王家而去。

这姓王的是做买卖的生意人,钱庄赌庄青楼,家大业大无不涉猎,提起这家人,小镇上的居民无人不知,恰恰是因为他们乃南浔镇首富,且平日过得极为高调。

穆长亭等四人衣着光鲜,个个又气宇轩昂,王老爷出来一看,就热情接待了他们。

这老头儿身在古稀之年,却依旧精神矍铄,好歹也在江湖上摸爬滚打了这么多年,他多少还是认得出清心派高阶弟子是什么打扮的。

因此,他们四人一开始在王家过得非常受人尊敬。

为什么要说一开始呢?事情还得从王家的后宅说起。

这王老爷有个好色的毛病,去年新纳了个姨娘,姓江,嫁进来的时候才十六岁,长得十分漂亮灵秀,他喜欢得不得了,一直将这个江姨娘当成眼珠子一般疼。

有一日他们在王家分开查看妖气,江姨娘恰好在院子里戏耍,蒙着眼睛摸人的时候,无意间撞进了邢玉笙怀里。

邢玉笙冷漠疏离地将人推开,清冷的声音淡淡道:“你认错人了。”

江姨娘扯掉脸上的纱巾,看着眼前丰神俊朗的少年,猛地红了脸。

自那一日后,江姨娘就变着法儿的跟他们制造各种偶遇,甚至会叫厨房炖些上好的乌鸡人参汤送到邢玉笙房里。

穆长亭忍不住笑:“长得好看就是好啊,到哪儿都有美人献殷勤。”

邢玉笙看了他一眼:“殷勤不都献到你们肚子里了。”

周稚打了个饱嗝,吃得一脸满足,狡黠地笑道:“三师兄!我要是回去告诉许师姐,她一定气死了,你要不要我帮你保密呀?”

穆长亭拍了拍他的脑袋,笑道:“小鬼头!”

谈笑完了,穆长亭还是认真提醒邢玉笙最好避开些,实在避不开就干脆搬出去住。

邢玉笙点了点头,正说着,付息烽就回来了。

穆长亭连忙询问他查探的结果,付息烽摇了摇头,道:“跟你们的情况差不多,整个王宅妖气很重,可是分布又很散,根本无法探知妖气究竟是从哪里出来的。可是,我认为可以从江姨娘着手。”

穆长亭问他为何,付息烽解释道:“那些分散的妖气大多都聚集在她周围,你们不觉得这本身就是一件很奇怪的事吗?”

被他这么一说,穆长亭想了下,果真如此。

但是江姨娘身上并无妖气,穆长亭又不是很肯定了,除非……除非她是跟范家少夫人一样的妖魅?否则普通的妖物根本无法隐匿妖气。

四人就这个问题商量了一下,最后决定主动引妖物现身。

这个人去作饵的人自然就是邢玉笙无疑了。

第二天再收到江姨娘送过来的吃食,邢玉笙就破天荒地的,跟着小丫环过去道谢。

江姨娘受宠若惊,连忙叫人在湖心亭备下酒菜,要与邢玉笙长谈。

邢玉笙依旧冷冷冰冰,江姨娘说一句,他顶多点点头,或是回个“嗯”字表示自己在听,除此之外,并无亲近之意。

夜色正浓,晚风吹得亭中纱帐轻舞飘飞。

江姨娘站到他身边,替他倒了一杯酒,柔声道:“道长,今日这些菜你可还喜欢?”

邢玉笙道:“尚可,多谢费心。”

江姨娘笑了笑:“道长,妾身敬你一杯。”她伸手去端放在桌上斟得满满的酒杯,衣袖却在端起一个酒杯后,不小心拂倒了另外一个!

酒液尽数洒到了离得最近的邢玉笙身上,他猛地站起来,拍打身上的水滞。

空酒杯在石桌上咕噜咕噜滚动,江姨娘低叫一声:“哎呀!都怪我!都怪我!道长你没事吧?让妾身看看,这都湿了,真是的……”

她一边叫,一边往邢玉笙身上摸。

眼见两人靠得越来越近,邢玉笙实在忍无可忍,冷着脸一把将人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