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朵动作很轻,将信信全身的泡沫都冲干净了,唐朵这才意识到了已经熟睡过去的信信。

深秋的季节,虽然房间里开着空调,但是奈何别墅建在半山腰,冷空气更是比在城里凶猛。

尤其是身上沾了水以后,身上更是冷了不少。

六岁的孩子体重已经有了30多斤,又机上信信是靠在浴缸里,整个身子呈现出一个自我保护的状态,唐朵尝试了几遍都没法抱起来。

热水停了以后,浴室温度已经降了不少,看睡熟的信信,唐朵没有办法,最后只能拿出手机拨通了宫泽的电话。

电话响了很久,宫泽冷冷的声音传来,“喂。”

听到宫泽声音的那一刻,唐朵有种立马想要按掉手机的冲动。

可是看着浴缸里的信信,还是深吸一口气说道:“信信睡着了,我抱不动他,你可不可以过来帮帮忙?”

从信信房间出来,宫泽努力的遏制着体内的怒火,又或是难过才保持着一个最自然的背影走出了房间。

坐在书房里,脑海中满是唐朵刚才没有片刻犹豫地拒绝,宫泽自嘲的笑了开来。

输入密码,从左手边的抽屉中拿出一张照片,因为时间久了,加上被反复摩挲,照片已经发黄掉色了。

照片上一个女孩扎着高高的马尾,站在银杏树下,嘴角的微笑像是清晨刚刚露出脑袋的太阳,带着蓬勃的生气,带着无尽的热情已经满满的希望。

“咔嚓”一声,时间瞬间定格。

宫泽的手指带着颤抖,像是每一次忍不住拿出来翻阅一般,每一次都止不住的颤抖,每一次心脏像是被锤子狠狠的刺穿了一般。

“嘭!”一声巨响,宫泽修长有力的手,青筋暴起紧握在一起,重重的砸在书桌上。

每一次只有将自己身体上带了疼痛,心才会减缓一丝疼痛。

只有这样他才会有了片刻喘息的机会,才会告诉自己他还活着,还鲜活在存在在这个世界上。

7年的时间他都可以撑的下去,为什么明明她就在咫尺,他却总是非要装作视而不见。

她的气息太强大了,没再别墅待一分钟,就像是一把刀狠狠的切割着他身上的肉,一刀一刀,刀刀切肤。

他要离开这里,他必须离开,否则他不知道自己还可以撑多久。

走出别墅的门,项天骐站在车前,已经打开了后车座,宫泽没有停留快步走近。

手机响起,属于她的专属铃声,宫泽身子一顿,想要忽视,可是身子却很诚实的停止了步伐拿出手机接通。

她焦急的口气却很谨慎的一字一字的拿捏着问他:“可以嘛?”

可以嘛?

宫泽冷笑一声,已经成为了法律上最亲近的二人,却依旧客气的像是陌生人一般,请人帮忙。

抬起的左脚停顿,电话中传来她的喘气声,想来一定是她尝试抱起来信信失败手的气喘吁吁的声音。

“宫总?”项天骐试探的喊了一声。

宫泽这才恍惚的收回左脚,看了眼项天骐说道:“你回去休息吧。”然后在项天骐的疑惑中转身走回了别墅。

唐朵拿着浴巾站在门口,却看到宫泽穿戴整齐的从楼下走上来。

唐朵有些疑惑的上下打量了一眼,宫泽竟然连脚下的皮鞋都没有换,“你是要出门吗?”

唐朵说完,宫泽才意识到自己连鞋子都没有换就赶紧走上来了。

她眼里的疑惑那么明显,宫泽依旧一副平静的说:“公司有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