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湘哈哈大笑,道:“外面风光虽好,只是终究江湖人心险恶,纵是赏尽天下风光,亦只是悦目罢了,但看那人心险恶,争权夺利诛般丑态,实是让人大感心凉,悦目之情终究抵不过心凉之意的可怕,不如于此处日出而作,日落则观美景弹琴作画,如此人生,我便足矣。”

白旭笑道:“萧兄倒是看得开。”

无言望向之前那书童死后所倚靠的篱笆之处,却是不见那书童尸身,不禁开口问道:“萧伯伯,你那书童怎的不见了。”这一开口,转念却又想:“哎呀!萧伯伯正因此事而伤怀,我怎的在此时提这事,真是不该。”

果然萧湘一听这话,脸上大有失落伤感之色,缓缓道:“之前我赶到后发觉墨书还有一口气,便将他抱到我屋中施救,可惜终究是回天乏术,墨书他还是断气了。”

无言心道:“怪不得之前萧伯伯那么久才追上我,原来是为了救那书童耽误了一阵,要不然以萧伯伯的武功,早便追上我了。”

白旭道:“人既已死,萧兄可得节哀顺便。”

萧湘叹了一声,道:“墨书跟我十几年了,哎!想不到今天却无缘无故这般惨死。”

白旭道:“无言,这当中究竟是怎么回事,你详细说来。”

无言正待开口解说,萧湘却道:“待我先葬了墨书先,我们再来说这事。”说罢径自向屋中走去,过得一阵,怀中抱着那死去的书童行了出来,道:“墨书生平最喜画竹,有时整日间都待在竹林中画竹,便将他埋在那竹林中,让他以后时时与竹林作伴,想画竹便画竹。”几句话说得甚是凄凉,凄凉之中又带着失落之意。

这墨书在此陪伴了他十几年,两人彼此照应,虽是主仆,但更似知己。眼看这墨书突然惨死,以后此处便只自已一人在此生活,以后弹琴作画也没有个伴,如何叫他不感到失落。

白旭三人也不便说什么,只得各自叹了一声。

几人在竹林后挖了个坑,将墨书埋在了当中。萧湘将那墨书的墨笔放在了他胸前,道:“墨书!这笔一直是你最爱的一支,你以后便继续拿它画竹。”也不立碑,在墨书的坟上插了一根竹子,上书‘墨书之墓。’又在墨书坟前默默待了一阵,长叹一声:“走吧!让他在这安安静静的画竹。”

四人又重新回到茅草屋,围着那石椅坐了下来。

白旭当先开口道:“无言,你将这当中的事情一一说来,到底是如何回事?”

无言道:“这事得从我去兴隆客栈开始说起。”

无言将这当中的事情详详细细道了出来,足足说了约莫一顿饭时间才总算说完。

白旭听罢,道:“都是你这小子多嘴,你若不多嘴又如何生出这许多事端来。”

无言甚感惭愧,这当中事情确实也是因自已一时多嘴说多了一句话,但其时他又哪有想到那好玩性子那般怪异,竟跟一个小孩子计较。

萧湘叹了一声,道:“天命使然,也是墨书命数已尽,才遭此死劫。只是那人武功不弱于我,在江湖中应该也有些名声,怎的我从没听过有这么个怪人,竟手拿扫帚做武器。”

白旭摇了摇头,道:“我也未曾听闻过江湖中有个拿扫帚的高手,不过这人如此好认,想来应该甚是好找,萧兄要找他报仇应该不难。”

萧湘道:“谈何容易,即使找得到他我也没把握能杀了他,之前我在林中与他斗了一百多招,始终分不出高下。他内力比我稍强些,但我招法却比他精妙,两相抵消,我们两个武功怕是不分伯仲。”

白旭道:“此事皆因我这顽劣师侄引起,才有后头这诛般事端,萧兄若要报仇,贤弟我当竭尽所能助萧兄一臂之力,想来以我们两人的武功,杀他定然不成问题。”

萧湘点了点头,道:“只是天涯茫茫,我们对这人又是一无所知,找他定然甚然。”

玉琳插嘴道:“萧伯伯,这个你便放心,我们准剑派也不是吃素的。那人拿着一把扫帚,江湖中人甚少有人以此作武器,到时打发些人去打探消息,应该能查到这人的踪迹。”

白旭跟萧湘都是点点头。萧湘叹道:“哎!看来我又要重出江湖了,到时替墨书报了仇再重新回此归隐。”说罢望向无言,一拍桌子,道:“瞧我竟都忘了,我去给师侄拿雪莲膏疗伤。”说罢起身往屋中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