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重手钱龙标在这绩溪有些名声,萧湘自然也知道他的庄所。白旭见萧湘一副失落愁怅之态,生怕这话题一说下去,更惹萧湘愁意,又怕他情急之下去万重手钱龙标处寻仇,便道:“常言君子报仇,十年未晚,现下我们于敌人一无所知,切不可冒然行动,需得先探清对方虚实。萧兄,此事需得从长计议,倒是赵兄的事,已是燃眉之急,当先行助赵兄解决难处,再行商议为书童报仇的事。”

萧湘点了点头,他并非鲁莽之人,知道轻重,也知此事急之不来,便道:“白贤弟所言甚是。”转首望向赵大山,问道:“赵兄,你在信上说你庄中遭逢大敌,到底怎生回事?”

赵大山其实早便心急如焚,欲提此事,只是几人谈到萧湘书童跟那怪人的事,赵大山倒不便中途打断,自己的事是事,难不成萧湘的事便不是事了么。因此他也不好突然开口说自己的事,这下萧湘提了出来,原本他该急不可奈便道来,却见他深深的叹了一口气,沉吟了片刻,这才开口道:“这事真是莫名其妙。”

白旭跟萧湘对望了一眼,均思:“你自己都觉莫名其妙,我们倒是给你搞得莫名其妙了。”

赵大山续道:“那日我外出归来,一进得庄中,庄中下人便慌慌张张跑来向我告知,说前些日子有个汉子无缘无故闯入我赵家庄中,出手连取了我赵家庄十几个护卫的性命,还将我二弟跟护卫头打成重伤,见我不在庄中,那人便放言说过几日便要来取我的性命。”

白旭听明缘由,点了点头,道:“赵大哥在绩溪城名声甚盛,此人竟敢单身闯入赵大哥庄中,放言要取赵大哥性命,浑然不将赵大哥放在眼中,看来定然是有所倚杖。”

萧湘道:“此人多半是跟赵兄有仇,看来是前来寻仇的。护卫们武功低下,他连取十几个护卫性命倒没什么稀奇,倒是你庄中那护卫头的功夫倒颇为了得,而大同贤弟的武功虽较你不上,但决计相差不远,他能重伤他们二人,一身功夫自然十分了得,看来他所倚杖的便是他的武功了。”

以他的猜测,若无甚仇恨,谁人会无缘无故上门挑隙他人,无故结仇,江湖中弄到非杀人不可的地步,多是双方有些不可调解的深仇大恨,其他原因导致生死相见的相比起来倒是少数,先入为主,萧湘自然认为那人是来寻仇的了,至于他所说的大同贤弟,便是那被打成重伤的赵大山的二弟了。

赵大山道:“那人的武功确实十分高,也是时运不济,偏偏那日我不在,若是我在庄中,我、我二弟再加上护卫头三人,想来应该能胜那人,而我二弟跟那护卫头双双重伤,庄中也就只我能与那人稍稍抗衡了。

本来萧贤弟已隐于山林,不出江湖,我岂能打扰他,但情势十分危急,其他些友人又离得实在太远,非一时所能至,远水焉能救得近火,若求他们相助,未等他们赶来,我赵家庄怕已灭庄矣!而离我赵家庄最近的便是萧贤弟了,因此不得已我才修书一封烦请萧贤弟来助我一臂之力。

但此事关乎我赵家庄生死存亡,我焉能大意,敌人武功之高,深不可测,若是萧贤弟与我尚敌不过那人,那我赵家庄岂不危矣!正自烦扰之际,忽听得那‘连环腿’于人鬼回绩溪城来。”说至此处,只觉口干,便顿了下拿起桌上茶杯品了几口。

萧湘趁他饮茶之际,开口问道:“连环腿于人鬼,绩溪在江湖中有些大名之人我大多听过,怎的此人我从未听过。”

赵大山笑道:“此人原叫于俊,只是后来被仇家毁了容,烧了他半边脸,变得不人不鬼,此后他常自嘲:自已名于俊,可是现下人不人,鬼不鬼,又怎么配得起这俊字,于是自已改了名叫于人鬼。他为人淡泊名利,常年飘泊于外,在江湖中更没有什么名声,可他的武功我却是知道的,比我尚要强上几分。我一听说他到这绩溪来,登时大喜。”他话说至此处,顿了一下,问道:“你们可知我为何大喜?”

白旭笑道:“他武功比你尚强,若能请得他前来助你,你、萧兄、再加上于人鬼三人坐镇赵家庄,那人若再行前来,三人连手,又何需惧他。”

赵大山点点头,道:“白贤弟所言正是,于是我便备好重金前去请他。谁料他说他回绩溪只是想平静过日,不想插手江湖中之事,无论我怎生请求,他总是不肯。无奈之下我只得回庄,路中逢得下人来报,萧兄弟已到庄中,于是我便快马加鞭赶了回来,只是没想到除了萧贤弟,竟连白贤弟也一起来了。本来请不到那于人鬼,我还在发愁,不知如何是好,这下有了白贤弟相助我一把,我们三人,再不需惧那人了。”

无言几人听罢都是点了点头,均思:“怪不得之前不在庄中,原来是去请援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