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这手法其实跟无言的也是差不多,都是以掌力将荷叶吹入碗内,但不同地却是无言是揭掉红纸封并将荷叶放在手上的,而白旭是将之震到掌上二寸高之处。这当中体现出的自然是内力比无言强的多。

更重要的是,白旭的荷叶与红纸封并未揭开,而是贴在一起的,荷叶在上而红纸封在下,掌心所对着的正是红纸封,他却能透过这红纸封以劲力将荷叶震入碗中,红纸封却纹丝不动,试想一层红纸才有多厚,他却能做到如此,这根本不是无言所能及的。

那青云碗便扣到了这层红纸封之上,随着白旭右掌轻轻一滑,倾斜着便要落在了桌面之上。白旭右掌围着青云碗连连绕了几个圈子,顺势便将青云碗带翻了几番,碗口朝天落在桌面之上青龙木缸不远处。朝碗中望去,只见那荷叶紧紧贴在碗内,连一丝缝隙都没有,丝毫不比无言萧湘贴的差。

白旭并未就此停手,右掌轻轻一抚之下便将桌上到张红纸封抹到掌中,往半空中轻轻一抹,便将落下来的所有红白蜡块尽数包入了其中,顺势一带之下按在了桌面之上,说道:“低低吐酒。”左掌弹指突然变得更快,乐声变得更加激昂,宛如一个满腔怒火之人一声声的愤怒之声。

便在这愤怒之声中,只见桌上一点银点突然斜窜,打在青龙木缸之上,反弹而回冲向白旭指间。那青龙木缸向旁侧青云碗斜倒而下。方才一斜倒,白旭右掌突然一探,掌心朝上伸到酒缸之下,还未碰到那酒缸,酒缸突然一顿,随着白旭右掌缓缓下垂,缸口慢慢向下斜倒,一片透明水帘缓缓流下,落入碗中。

待得半碗一到,白旭掌心一振,青龙木缸往回斜倒,重新立在了桌面之上。便在此时,乐声旋律缓缓下行,节奏变得自然,伴随着白旭左掌向前一探,桌上的银光指影消失不见,乐声嘎然而止。

白旭左手轻轻向右手衣袖袖口一抚,掌心上三颗银色钢珠已然消失不见,淡淡一笑之后,白旭拱手道:“托酒佯狂,一曲奏罢。”

“好!”他这话音一落,厅上登时响起赵大山、无言、萧湘三人异口同声的喝彩之声。

白旭望向无言,说道:“无言,怎样,你师叔可给你比下去了?”

无言道:“惭愧,我又哪里是师叔的对手,与师叔一比,直如蝼蚁与象,当真不自量力。”

萧湘道:“白贤弟可真是谦虚了,想不到许久未见,你这音韵方面的造诣已然如此之高,比我尚要强了。”

白旭道:“萧兄一曲梅花三弄,吹得出神入化,我怎敢与你相比。”

萧湘道:“我以乐器吹奏之,有何稀奇。白贤弟竟能以钢珠撞缸,红蜡碎块震碗来弹出这么一曲《酒狂》,当真神乎其技,愚兄万万不及。再说白贤弟所展露的皆非我所能比也,光是你从出手到停手,双掌从未碰到过青龙木缸、荷叶纸封、青云碗,螺旋红白蜡块这一点我便不及你也,更莫说内力、速度轻重的掌控了。”

不待白旭回答,赵大山当先道:“我这人向来快人快语,白贤弟无需谦虚,实话说确是白贤弟技高一筹。”

白旭道:“我怎受得起你们如此缪赞,我俩随意吹奏一曲,又非比试,况且萧兄与我全然未出实力,如何能说我技高一筹。”

萧湘却道:“看来我需加把劲了,隐居这些年倒给你抛到后头了。这《酒狂》一曲,通过醉酒之态,抒发内心愤懑不安之情绪,更加倾诉了怀才不遇的痛苦。

你分别奏了五段:第一段:乐酒忘忧、第二段:醉舞飞仙、第四段:嗜酒忘形、第六段:低低吐酒、第七段:托酒佯狂。白贤弟虽然并非以琴所奏,但奏得起伏跌宕,激昂愤恨之情更是跃然于曲上,将这一首琴曲内中的所在寓意展现得淋漓尽致,实是甚妙。不过我一番细听,你所奏虽是《酒狂》,但与原曲相差许多,看来你是自行改动过的了。”

白旭点了点头,道:“萧兄所说没错,我所奏的正是经我改动过的曲子。我对缸瓦敲击之音甚有兴趣,是以常自研试之,研试久了有了些心得便尝试着以之奏曲,但这缸瓦之声毕竟与琴萧等乐器之声不同,因而曲子基本无法奏出,于是我便潜心改动曲谱,使之能以缸瓦弹奏。我所奏《酒狂》便是经我改试而来。”

萧湘啧啧道:“这乐之一道,果然博大精深,以缸瓦击乐,倒也有趣,以后定要向白贤弟讨教一番。”说罢望向无言,话音一转,问道:“无言,之前你将我所吹《梅花三弄》诠释得那般精妙,现下你师叔吹出这一曲《酒狂》,你能否给解说下?”

无言从容一笑,道:“那我就奉上我的一点见解,若有不对之处还望师叔莫怪了。”坐正了身子,这才续道:“师叔第一步以钢珠撞酒缸,产生乐声,此乃‘乐’。缸中所装乃酒,此乃‘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