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一日与颠沛于江湖中混迹已久,一身功夫更是历经千锤百练才有今日这般境界,要说他们没有杀过人,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要说杀过多少人,那却是记不清了,如此多年过来,总不可能杀一人便记一人吧,多多少少都忘了一些。

非一日道:“杀过,至于多少已经忘了,但我们所杀皆是邪道。”

槐梧壮汉道:“你既说杀人如麻者邪道,那尔等杀过之人也是数之不清,尔等即为杀人如麻之人,便是邪道。你口口声声为正道除邪,既是如此,尔等该当自杀。”

颠沛高声道:“就算我等该当自杀,也要为武林同道除却天下邪魔歪道再行了断。”

他这话说得掷地有声,不过却形同虚说,这天下所谓的邪道如何杀得完,若是当真杀得完,又何来久经不息的江湖纷争。

狂屠大声道:“兄弟你何需跟这两个无耻小人多说,我们二人连手,败他们二人易如反掌。”说罢蓦地抬起双手,双手掌心上一道透明劲气奔涌而出,绕着手臂向着肩头方向缠去。

槐梧汉子望了望狂屠,说出一句令他始料不及的话来。只听得他说道:“屠大哥,我一人即可,不用你出手了。”

狂屠吃了一惊,望向槐梧汉子,想要开口但还是止住了。

槐梧汉子拍了拍小男孩的后心,说道:“你去你屠伯伯那边。”

小男孩点了点头,便跑到了狂屠身边。狂屠道:“兄弟你切需小心!这两个家伙虽然德形不行,但一身功夫却是数一数二的,切莫大意。”

槐梧汉子点了点头,道:“你帮我好好看着那小子!”又自顾喃喃说道:“寒峰一颠一寒,今日我便会会!”身形一晃之下已站在颠沛与非一日的对面不远处。

颠沛与非一日均是眉头深皱,他们两人纵横江湖多少年,战过无数高手,但从来没有一个跟眼前的这个人一般,没有丝毫气息。

他明明站在眼前,却仿佛不存在于这天地间一般,眼前的这个人,就连身为当世一等一的高手的他们都看不透,完全看不透!

颠沛刚才被槐梧大汉于无声无息之间伤了右臂,此时更是凝神静气,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怠慢,看着对面那宛如不存在一般的灰袍人,不自觉间竟连呼吸都有些深重了。

非一日也屏神静气,蓄势待发,虽然眼前的这个人非同小可,但他们俩身为一代宗师级的人物,一身武功更是少有敌手,闯荡江湖不知多少年,自也毫不惧于他。而且对方如此阵仗,显然是要以一人敌他们两人,却犹然摆出一副如此风轻云淡的模样,倒让他心中有些恼怒了,试问江湖中谁人敢这般小看一颠一寒,登时脸皮紫胀,说道:“阁下这般阵仗,莫非是想跟我们俩动手了!”

槐梧壮汉缓缓说道:“久闻一颠一寒之名,正好许久未曾出剑,今日一试锋芒,你们出手吧!”

非一日道:“我等实不想与尊驾为敌,尊驾何苦如此相逼。我冰峰派也不是好惹的,若尊驾不顾我二人一直忍让,仍要强行出手,那此事便没有回旋的余地了,与我冰峰派的这个仇便算是结下了。”

槐梧汉子依旧一脸平静,说道:“出手吧!我让尔等三招。”

颠沛与非一日一听此话,知道此战再不可免,但槐梧汉子竟说让两人三招,此话一入他们的耳朵,便宛如一把大火,将他们心头的的火直点了起来,登时火上心头。

颠沛喝道:“小寒!你且退开防着狂屠,且让我来会会他。”

非一日点点头,飞身退到十几丈外。

颠沛怒目横眉,道:“那我便领教领教。”他这话方一言毕,突然飞身便退,退了七八丈远。原来他对槐梧汉子的剑气甚为忌惮,若离他太近,生怕他剑气一出,不及躲防那定然吃亏,因此这才往后疾退。

槐梧汉子任由颠沛飞退,依旧静静地站着,仿佛对面的人不是敌人,而是一个毫不相关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