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言只觉上身还有稍许火辣辣般的疼,那疼痛的余劲显然还在,心中着实愤怒,心想:“我跟她又没什么大仇,师叔又跟他爹爹交情深厚,她不好好待我也就罢了,这般折磨我,我定要讨回这公道。

便要开口骂赵家小姐,可是一动气,胸口剑伤处竟是一阵发疼,低头向身子望去,只见身上除了鞭疤跟剑伤之外,再无他物,竟是干干净净,先前倒在自己身上的番椒酒水跟番椒残末都已消失得无影无踪,就连胸口处剑伤旁所流的血也没了踪迹,剑伤处也不再流血,显然有人给他擦过药止住血了.

心中愰然:“定是那赵家小姐吩咐人做的了,她倒也没那么狠心,不过她这般做,多半是怕我流血过多出了什么事,到时不好交待。”有气无力地说道:“你怎么帮我止血了,我被你这般折磨真是生不如死,倒不如让我流血而死。”

赵家小姐道:“这是你自己要受苦,关本小姐什么事了,本小姐好好给你便宜,让你敬几杯酒磕几个头这么容易的事你不干,非要装倔在这受苦,那我自然要成全你了。”

无言心想:“这疯婆娘当我傻子么,就算我敬了她酒,给她磕了头她也不肯这般便罢休。这锁我的木架我来之前早便架在这里了,连长鞭弓箭这类东西都准备好了放置在那石门后面,显然是早就谋划好了要怎么整治我了,却说这等风凉话,反倒是我自己在作孽自己了?

于是道:“你倒是好心。”叹了一声,显得十分凄凉无奈,说道:“赵家小姐,我服了,这样可以了么,你放我下来。”

赵家小姐一听此话,甚是欢喜,得意道:“叫你充英雄好汉,还不是得乖乖服了本小姐,早些乖乖听话不就免受这些皮肉之苦了,真是咎由自取。”

其实她心中颇讶,她本来正在苦苦思索接下来要怎样对付无言让他屈服。无言已被她整治得如此,若再整下去就怕出事,她虽蛮横,但碍于赵大山的情面,倒也有几分顾忌,可无言又这般倔,不整治他又怎让他屈服。

正自两难之际,却没想到无言竟然屈服了,当真是让她意外而又惊喜,让一个倔强的人屈服于自己,简直就像征服了一匹久久驯服不下的烈马,心中颇有自豪之感。

又想无言估计是受了番椒酒水的苦,知道怕了,心想:“番椒水浇伤口这法子好,以后就用来对付那些不听话的。”

无言道:“快放我下来,不然我的小命就要没了。”

赵家小姐却是不依不饶,哼道:“你既服了,那给不给本小姐磕头敬酒。”

无言回道:“给!快放我下来。”

赵家小姐向楚领队道:“给他解开索扣,放他下来。”

楚领队点了点头,从腰侧间解下一串钥匙,走到木架旁,将扣着无言手腕脚腕的铁环一一解开。

手脚被制不得活动的滋味自是十分不好受,无言双手双脚现下终于重归自由,重新体验到了那种无拘无束,随心随意的感觉,倍感舒畅,虽是重得自由,但却觉得浑身无力,一身的气力几乎都被那一场割心般的疼痛夺走了。

他摇晃着身子,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了树桩旁,便一屁股坐在了树桩旁的一只木凳上,方一坐上去便觉身子一松,真是说不出的舒服。

无言缓了几口气,说道:“总算是自在了。”目光投到了树桩上的酒缸上,自顾道:“只要一看到酒,我便有了精神。”

赵家小姐道:“精神了便好,你看本小姐多好,备下这等好酒给你喝。”

无言闭起双眼,缓缓深吸了一口气,一股酒香从树桩上窜入了鼻中,心想:“这酒香分明是瑞露酒的酒香。”

遂道:“赵姑娘所说有理。赵姑娘待我自然是很好,以鞭打我为我练皮肉筋骨,以番椒酒水浇我伤口为我磨练坚毅力,这等厚恩莫某我不敢相忘,定时时刻刻铭记于心,待日后一有机会,定然图报。赵姑娘人好连备的酒也好,树桩上这酒倒确实是好酒。”

赵家小姐自听出他的话语玄机,哼道:“怎么!你还不服是不是,想找本小姐报仇,凭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还能拿本小姐怎么样。”

无言笑道:“我确实只会点三脚猫功夫,不过赵姑娘武功虽高,却也拿不下我,否则也不会用些不入流的手段迷晕我了。”

赵家小姐道:“本小姐那是懒得动手,以本小姐的武功,擒你易如反掌,不使手段你也逃不出本小姐的掌心。”

无言笑道:“对!赵姑娘说得对。你武功高强,只要一翻掌便能擒住我。难道是我记错了?之前在绩溪街头,也不知是哪个姑娘要擒我,却奈何我不得反被我‘借’了马离开,瞧瞧我这记性,这姑娘是谁呢?”

赵家小姐见他讥讽,怒道:“本小姐那是让着你,你现下还不是在我的掌控之中。本小姐不跟你扯这些,现下你快快给本小姐我磕头敬酒。”

无言道:“好说!原本说来大丈夫是不能轻易向人磕头的,此关乎尊严。但大丈夫却有三可磕头拜得,一可拜天拜地,二可拜父母,这三拜……”突然顿住,用戏谑的眼神看着赵家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