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阳哥哥,今天教我什么诗呢?”哈雪从背后搂住青阳,亲昵地娇声道。

青阳闻言也是轻柔一笑,旋即溺爱地抚了抚哈雪长发齐肩的秀发,那散发着一股清香的气息,是村河边那天蓝叶的味道。

“你这丫头,今天不教你诗啦。诗这种东西,要慢慢品味,不是背起来就有用,而背诵,更不是拿来跟村里其它小伙伴炫耀的哦。”青阳眼睛上的布带还在,但由于习惯,他还是刮了刮哈雪白净的鼻子,若有所思的道。

“哦...”哈雪小嘴微微撅起来,煞是可爱,若是青阳能看到哈雪这般模样,想必心底最柔软的地方也是会被触起吧。

这是青阳来到猎人村的第十天了,外面的雪也已经停了,阳光初暖,大地上一片春暖花开,外界的景物焕然一新。

只是,这些都是哈雪告诉他的,他眼睛上的伤虽然已经好得七七八八,但还不能拆下布带。

这时,一道雄壮的身影从门外进来,他一见哈雪又在纠缠着青阳,旋即佯怒道:“哈雪!你怎么又缠着你青阳哥哥啦?还不赶快去帮你娘亲干活?”

旋即哈大叔又是有些不好意思的跟着青阳道:“青阳,不好意思啊,这丫头就这性子...执拗得很。”

青阳闻言笑了笑,摆了摆手道:“哈大叔,别这样说。我当哈雪是我的妹妹,怎么会烦她呢,再说了,多读点书也是不错的。”

哈大叔闻言摸了摸后脑勺,哈哈大笑。

这十天来,青阳已经基本上跟猎人村里的人都认识了,哈大叔是青阳的救命恩人,噢不,应该算上哈雪,若非哈雪发现了青阳,此刻后者肯定已经是冻死在大雪里。

那时候的青阳,求生意志薄弱,再加上王气和魄力都是剧烈损耗,所以很有可能埋首大雪中,当然,因为哈雪,青阳此刻安好的坐在床边。

“对了,青阳,你眼上的布带,明天就可以拆掉,毛大夫说你既然已经痊愈得七七八八了,那这玩意儿也可以拆掉了。”哈大叔一边用刀切分着今天打到的一只野兔,一边关切地道。

毛大夫是村里唯一的大夫,因为高龄,加上其医术高明,专治百病,深得村里人的敬重,此番青阳的眼睛就是毛大夫看的。

“噢,好。”青阳没有意外,他自己的情况,自己挺清楚,没有任何惊喜,现在他的心境,已经是平静得无法言喻。

人只有在经历生老病死后,才会体会到人生的境界,其实人总到了尽头,才悟到了生的真谛,只是这样的真谛,有用与否,难以说清。

这时,一个中年美妇端着一碗汤水走了进来,看到青阳,旋即笑了笑,柔声道:“青阳,来,把这养身汤喝了,对于你身体康复有益。”

“谢谢苏大姐了,这些天你每天都给我熬这个,太辛苦了!”青阳感激得道,这些天来,哈雪的母亲苏依的照顾让青阳感受到了母亲的温暖。

苏依年轻很美,所以即便是现在中年了依旧是靓丽犹存,所以大家都亲切地称呼她为苏大姐。而哈大叔是苏大姐的舅子,自从苏大姐的丈夫因出外打猎不幸逝世后,哈大叔就一直照顾着她们娘俩。

“呵呵,遇到你,也是我们的缘分。不用说这些见外的话,今后就在这好好住下吧。”苏大姐亲切地道,平时里猎人村里的村民就不多,难得此刻多了青阳,大家也是非常的热情和乐意。

哈雪接过苏大姐手里的汤,将它端到了青阳的嘴前,喂他喝下。哈雪好不容易多了个哥哥,而且还是个疼她会教她诗歌的哥哥,她自然要好好待他了。

青阳感到很幸福,许久未有过的幸福,哈雪一家人就像一团温暖的火焰将青阳心底那冰封的心悄悄地融解开来,使得青阳不至于变得如之前那般失落,痛苦。同时他们也从不问青阳的来历,为何会出现在雪地里,只是将青阳当做自己家人般对待,这种真诚让青阳感动不已。

现在的他,已经是想通了很多东西,剑老的逝去已成必然,那么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活下去。至于怎么活下去,追求力量的道路让他失去了剑老,所以,接下来的日子,他宁愿平平淡淡的过。

水一般的少年,风一般的歌,从前的种种,就去吧,去吧。

少年不老,但已苍狂。

“我想今天就解开布带,可以么?”青阳忽然问道。

哈大叔闻言沉吟了半晌,最后还是道:“好吧,想来你也是闷了许久,今天解就解,也没什么大不了。”

“哦哦哦!好耶,青阳哥哥终于能看见我啰!”哈雪也是跟着手舞足蹈起来,她也是期盼着青阳能够快点恢复起来,然后带他一起去看看村里的风光。

嘶嘶拉拉!

随着布带的脱落,青阳渐渐能感受到那刺眼的光线正拼命的照射过来,似乎要将青阳刺穿了一般。

“唔。”当最后一片布带落下时,青阳下意识地抬起来右手遮住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