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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个月前黄沾被周文用茶餐厅的美味佳肴骗进剧组,开始主掌《情逢敌手2》的背景音乐、主题曲创作工作,这对已经步入中年,浸淫中华乐理的沾叔来说绝对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但是沾叔并没有因为对欧美流行乐不精通而放弃了工作,为此他特地向周文申请了一笔资金,派人从美国够来大量的cd,其中不仅有正统古典音乐还有很多时下流行的歌曲,着实把自己的乐库狠狠的冷了一番,沾叔乐的好几天没睡好觉,因为他知道这批cd已经进入了自己的腰包,哪怕是周文索要,他也未必肯给。

尽管听不懂洋人们哼哼唧唧唱的什么意思,但不妨碍沾叔从中获取灵感,过段时间等周文把剪辑好的胶片送来,他立刻喊来唐茜、夏侯墨看毛坯片,先让两个丫头发表建议,在结合周文的详细要求,最后才凭丰富的经验,挑选出符合影片主题的音乐例子,从而完成重新谱曲的工作。

工作虽然辛苦,但每天有唐茜送来的好酒喝着,还有两个丫头陪着,更能享受到创作带来的无限乐趣,沾叔认为这小日子太悠哉太惬意了,最好下半辈子都天天如此才好。

但是好景不长,两周前唐茜带来了几张纸,递给黄沾的时候说是周文刚写的歌,但是有些地方感觉不是很好,希望沾叔帮忙修改润色一番,好放在电影里做插曲。

于是让沾叔备受煎熬、痛不欲生的苦日子来了,初看周文写的歌词。黄沾有种很惊艳的感觉。

比方说在片子里周文、钟初红、张国荣、王组贤四人参加一个校园派对的戏,王组贤和张国荣演唱两首快歌,其中王组贤唱的歌曲《浪漫紫金花》整体风格偏向轻松、活泼,歌词写的异常通俗易懂,什么“爱情的花瓣很快就落下,如嘴巴对我很牵挂,别装蒜吻我吧”。

“哎呀。开头还不错嘛。”黄沾看过开头后禁不住点头,但是到了中间部分他发现出现了一大堆莫名其妙的东西,又是什么“乖乖龙的冬”。又是什么“寂寞洋娃娃”,让沾叔完全不知所谓。

歌词的后面提示着在同时送来的胶片哪个时间段使用,然后又听唐茜把大概的旋律哼唱了一边周文教的)。再结合影片的实体内容,黄沾发现旋律和动作完全吻合,很明显周文是下了一番大力气的,可是为什么在惊艳过后总有种很别扭的感觉呢。

黄沾想来很久最终锁定在中间那堆乱七八糟,不是所谓的歌词上。

当他把问题指出来的时候,唐茜是这样回答的:“文哥说他只想了个开头,中间胡乱写的部分仅作为修改的参照,剩下交给沾叔按照旋律节奏修改润色。”

谁都知道无论是写书还是写歌都是自己写才好,贸然接到别人的作品总有种写不下去、改不下去的违和感。

沾叔就面临这种考验,因为他要从歌曲的整体押运上考虑。既要满足歌词的美观,还要达到周文的要求,费了半天劲,差点要沾叔累吐血,总算勉顷成了修改润色工作。

等沾叔依着周文“哼哼”出来的旋律风格谱好曲送给顾家辉录制。再到找王组贤过来录音,三五天时间没了,如此龟速的创作效率简直开创了沾叔从事音乐创所历史的先河。

说心里话,黄沾没这么累过,每每想要放弃的时候,他就看看工作室里冷的五个大铁箱子。再打开箱子,拿手轻轻抚摸里边装着的数千张五花八门的cd唱片。

沾叔咬咬牙心想,人家阿文都下这么大血本,又是送cd唱片,又是送好酒,又是送美食的,再说录出来的歌效果又不错,运营得当的话完全可以成为本年度的经典歌曲,咱还能免费获得一个实践西洋乐的机会,说啥也不能放弃,再坚持坚持,熬过去就好了。

等到创作第二首歌,张国荣和王组贤在派对合唱的歌词时,沾叔发现他想的太简单了,虽然两首歌都是轻松愉快的节奏,但是这首名叫《快乐崇拜》的歌无论在歌词框架还是歌词要求上,都完全超出目前黄沾的知识库。

“忘记了姓名的请跟我来,现在让我们向快乐崇拜,放下了包袱的请跟我来,传开去建立个快乐的年代。”

简单的开头后面紧跟着一堆说唱,就是类似于洋鬼子绕口rap那种的,造成黄沾无助感的正是说唱部分,因为他对洋人的歌词创作没有概念,搞不懂洋鬼子快速翻嘴皮子挤出来的歌词有什么美感,不悦耳啊

问了下唐茜,她皱着眉使劲想老半天,最后没招使出“哼哼”,把旋律哼哼了一遍才说:“文哥说,说唱的部分最好是体现香港六十至八十年代的人文风貌,跟后面那句‘什么年代吹什么样的风,我拿着我的麦克风’对应起来。”

“去他大爷的前后对应,老子搞不来”

黄沾闻言,一口老血差点喷出,心说你小子搞这么复杂,这么高难度,这么多花样做啥,不就是一首歌嘛,又是清唱,又是说唱,还要绕口,难道不知道体谅老人家感受?

黄沾感觉自己彻底和社会脱节,作为一名被业内尊为教父的音乐人,作为一名创作了无数首经典,笑傲香江乐坛的骄子,他感觉自己无法明白时下年轻人心里想的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