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近半年的时间里赵拓的头发从未没有修剪过,他头发本就不短,如今竟已齐肩,平时不觉着有甚稀奇,今儿个沾湿了水稍显凌乱地贴在脖颈上才要人觉出妙处来。浴室内的温度不低,今儿个赵拓只穿了件用被罩特制的单衣,圆领极宽松,有一绺黑发顺着脖颈滑下锁骨,竟同未流尽的温水一道蜿蜒进了圆领之中,也不知发梢到底贴到了哪里。

吸饱了水的头发,黑得发亮。

方量眼尖,他还看清楚了,这一绺头发之中其实还分出了两三根极细的发丝偏偏就缠到了喉结处,随着这人的吞咽,残留的水珠成股流下,又将这几根发丝带了下去,细细的一丝在锁骨处打着旋儿停顿住,吸一口气,呼一口气,总在那处掻动不停。

很痒。

他是个正常的男人,他只喜欢女人,可是他也得承认,仅仅是这样的画面都极具观赏性,更别说那……因为衣裳沾了水紧贴着皮肤而几近赤果的上半身。

方量深吸一口气,强行稳住自己的语调道:

“你快起来,我这边稳不住了。”

方量本是想说以这样的姿势撑着浴缸底部根本坚持不了多久,可在此时听来却又生出些别的意思来,赵拓眸光暗沉下去,不退反进,压低上身突然凑近方量,呼吸之间,竟能感到彼此吞吐的热气。

“稳不住了——又待如何?”

赵拓的五官生得极好,即使再不服气方量也不得不承认这是他见过的人之中生得最出彩的,平日里人模狗样的招人妒忌,如今也不知是怎的,仅仅是眼角微挑,竟生生勾出一股难以言喻的魅惑来。

润了水的唇,艳如鲜血。

“我若说,不需你稳住,又待如何?”

因为挨得极近,他胸口的布料已经蹭到了方量赤*果的皮肤上,因为料子极薄又贴身裹在胸膛上,此时也等同于没有任何隔阂,生生让滚烫的胸膛凑在了一起。

咚。

咚。

咚。

方量大脑当机,突然大腿处被伸过来的膝盖抵住,某人吓得忘记支撑重心,最终又仰头栽入水中扑腾起来。

咕噜咕噜咕噜。

这一次,直到他晕过去也没人再把他捞起来。

**

洗澡洗到晕倒也是够丢脸的,方量躺在床上拿被子捂住头,一边觉得没脸见人一边琢磨这个神秘人口到底是什么意思,分开来看的话他当时说的每句话都挺正常,可在那种情况下又怎么听怎么有问题,难道是他多想了?

还是——这个世界的人都是男女不忌的?

联想到自己那个雄性未婚妻,方量觉得这个很有可能,看来长得太帅还是不太好,总是招蜂引蝶,只是为毛没个雌的呢?

难道是因为他帅的方向搞错了?

方量在床上打滚儿,一直到管家上来敲门儿才将鸡窝头从被子里伸出来,脸红彤彤的,身上的睡衣也乱得很销*魂。

“少爷,楼下有一位魏先生前来拜访,他自称是富荣桐城片区的经理。”

“富荣?”

方量扯了扯胸前的扣子,估计是刚才滚的时候没掌握好力道,现在身上有些发热,特别是脸,都快要烧起来了。

“是的少爷。”

因为这一年来对富荣的印象还比算好,所以方量蹭地一下就爬了起来打算腾腾腾跑下楼见人去,可门刚一打开又被老管家拎回来,脱睡衣穿衬衣,然后扒拉了几把鸡窝头,一直到弄得勉强能见人了才把他放出去。

魏先生是一个长得极和善的中年人,看见方量出来之后很有礼貌地同他握手见礼,随即直截了当地说明来意。

“代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