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一声巨响,在万众瞩目之下,竞技场的闸门缓缓地敞开了,从中一个赤裸着瘦削的上身,连肋骨条都清晰可见的俊秀男子踉跄着走了出来。

这原本一看便是个贵家公子,实际上也的确如此,曾经在诺克萨斯,没有哪一家的公子比他还高贵,甚至于在整个符文之地都是如此。

但是现在,他狼狈得就像是一条野狗,他的身上布满了大大小小的伤疤,背后皮开肉绽,无数道鞭痕清晰可见,他甚至连诺克萨斯的公民都不是了,现在的他只是一个奴隶......一个曾经卑贱到他连看都不会看一眼的奴隶。

他抿着嘴,阴柔苍白的脸上显露出了一丝病态的潮红,他望着座无虚席的观众席,环视了一周又一周,当他望到那些熟悉的面孔时,他嘴角露出了一丝很有魅力的笑容,饱含嘲讽。

“看见了没有我的父亲,这就是你所守护的国家,这就是你曾经治下的子民们......”

“他们在欢呼着享受着你的死所带来的红利,然后转瞬间就把你的恩德抛之脑后,现在我也要死了,就在这里,在万人的欢呼声中,在你我曾经驾临过无数次的大西庇竞技场。”

他的双手被沉重的镣铐紧紧地拷在夹板上,而他也将戴着这幅东西卑微地战死,不带有一丝一毫的荣耀地成为为人取乐的工具。

这已经是他的第五场角斗了,而这一场他的对手也将由最开始的一个人变成了十六人,这还不是最致命的。

最致命的是这十六人之中有一个来自宏伟屏障的牛头人酋长,他叫什么名字锥勒已经忘记了,但是他清楚地记得在地牢中那家伙瞪着猩红的眼睛恨不得把自己撕碎的神情。

那恐怖的气息像是魔鬼,狠狠地缠绕着他的心脏。

他不知道这个怪物为什么那么恨他,他没有做过任何伤害别人的事情,他......是个好人。

“我究竟做错了什么......”锥勒眯着眼睛,毒辣的阳光太过刺眼,所以他来到了竞技场的最边上,从武器架子上取下了一把双手剑与一把匕首。

他现在两只手被锁在一起,双手剑对他的影响会小一些,而匕首则是为了避免武器被击飞之后,陷入手无寸铁的窘境。

作为达克威尔家族的嫡子,他并不像他的哥哥恺朗那样耀眼,但他也并不想像他那样,毕竟就算他再怎样光彩万丈意气风发,他终究还是死在了自己的前面。

他笑了笑,在阳光下俊朗的面孔让那些私生活糜烂的贵妇们不由地一阵怦然心动。

“或许......生在这个家族就是最大的错误。”

锐雯握着腰间的长剑冷冷地望着赵信,她的那把符文巨剑在同达克威尔的战斗中耗尽了所有的力量,现在还在冶炼部进行修复,所以暂时她恐怕也只能用这把军团长制式长剑了。

赵信却像根本没有看到她的动作一样,依旧懒散地坐着,目光在下方正从闸门后鱼贯而出的角斗士身上扫视着。

“我曾经也像他们一样,过着愉悦大众的行当,像是卑贱的戏子,只不过她们出卖的是自己的肉体,而我们出卖的却是我们的鲜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