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们老大笑起来,也太吓人了吧。”慕思归站在公堂下方,微微将张大牛拽弯了点腰,垫着脚尖在他耳边咬耳朵道。

“这才哪儿到哪儿啊,你等着吧,一会儿还有更吓人的呢。”张大牛也压低声音,用颇为夸张的语调道。

沐泽深站得离两人不远,自小习武的他耳力自然不俗,将两人的对话,一字不落的听了进去。

他没有说话,只是继续盯着还在同,坐在正堂之上的裴鸿义告状的秦海,告状的主要内容则是,沐泽深没有理由就污蔑他,害得他名誉扫地。

“泽深,你可有什么要说的?”耐心听完秦海的抱怨,裴鸿义的目光又落在挺拔的男人身上。

“禀寺卿,属下已查明,这桩酒楼杀人案的真凶并不是刘正,而是秦海。”

“哦?”沐泽深话音刚落,一个轻佻的声音就从公堂外传来,慕思归顺着声音望去,先看见一双精致的皮靴,目光再往上扫,是一张细白的脸,脸的主人被一群衙役前呼后拥着,斜睨了一眼秦海,继续问沐泽深:“不知沐老弟有何证据指证秦海就是凶手。”

“你瞧他那没个正行的样儿。”张大牛趴在慕思归耳边接着同她咬耳朵。

慕思归没说话,只是不停的点头附和,整个人歪歪扭扭的,一看就知道功夫没练到家。

这大堂上,但凡称得上练家子的,哪个不腰杆笔直,站如苍松,而这个任凌云,浑身上下漏洞百出,根本没有练家子的感觉。

沐泽深没理会对方的出言不逊,只是从怀中掏出两张纸,递给身边的一个寺差:“禀寺卿,昨日属下前去钱家,在征得钱老夫人同意后,重新验了尸,发现使钱方致死的伤口,并不是酒坛砸后留下的,其形状,正好与庆祥楼作为摆件的黄铜烛台相吻合。验尸文书上,有详尽的陈述,请大人过目。”

他话音一落,张大牛便极有眼力见的跟着刚才的寺差一起递上了他昨日拿回来的烛台,规规矩矩摆到裴鸿义的案前。

“既然凶器有误,一直一口咬定自己是真凶的刘正所言,必然也是谎话了。”沐泽深又扫了眼蔫头耷脑跪在一边的刘正:“刘正,本官问你,昨日我向你问话时,你还一口咬定自己是用酒坛子砸死的钱方,是也不是。”

“是。”刘正的声音很虚弱,还带着浓浓的鼻音,显然是终于冻出了病来。

“寺卿,疑犯口供有误,此为疑点二。”

“疑点三呢?”裴鸿义粗粗看了眼刚呈上来的验尸报告,又问。

“疑点三,秦海的杀人手法了。”

“我再说一遍,我没有杀人!”秦海顿时又怒了,在沐泽深对面站定的任凌云也跟着帮腔:“确实,等我到现场时,看见的也是刘正倒在钱方身上。”

“任兄,刘正倒在钱方身上,并不代表他就是凶手,也有嫁祸之嫌。”沐泽深似乎对这个问题早有准备,宣了庆祥楼的小二上堂。

“小二,我问你,既然刘正秦海皆是你们庆祥楼的常客,那你可知,这两人酒量如何?”

“回大人的话,刘进士酒量差一点,一坛下肚就双脚打飘,两坛下肚就不省人事了。”这个机灵的小二在森严的大理寺公堂上没露怯,依旧回答的很流畅。

“秦海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