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张大牛做和事佬,这架自然没再打下去,闷闷不乐吃了午餐,慕思归趁着众人午休的时候,将裴鸿义堵在了他的书房内。

“小野,这两日在大理寺还习惯?”裴鸿义合上正在看的一本书,端坐起身子,和慕思归客套起来。

“寺卿,我觉得我可能不太适合这个地方……”没有任何弯弯绕,慕思归开门见山道。

“哦?为何觉得自己不合适,说来听听。”并着急劝阻,裴鸿义收敛起冷面佛的煞气,依旧以一种温和的态度与慕思归对话。

“庆祥酒楼这个案子,您知道不是仵作验尸有误,对吗?”

“知道。”裴鸿义很坦然的点点头。

“那您为什么还……”

“为什么还要罚两个仵作一个月的俸禄?”裴鸿义接过慕思归的话茬,脸上似笑非笑。

“是。”乖乖点头,慕思归用写满费解的目光盯着裴鸿义,总是笑着的小脸此时表情相当严肃:“我不明白,也不服。”

“你知道泽深为什么要这么做吗?”没有回答慕思归的问题,裴鸿义则是选择了反问。

“因为他忌惮任少卿的姨娘和他家背后的势力。”慕思归想也没想,答道。

“错。”裴鸿义摇摇头:“他会这么做,是因为这件事完全在他的掌控之中。”

“啊?”眨巴着自己明亮的大眼,慕思归不明白对方话中的意思。

“这案子虽是任凌云接的,但泽深从一开始就亲自跟着,即使没有你,他也会在今日翻案。但为了给对方也给自己找个台阶下,泽深不得不牺牲一下两位仵作,若是你现在找到他,应该是可以看到他正给两位仵作赔钱呢。”若不是提问的人是慕思归,裴鸿义根本不用为沐泽深辩解什么。又或者说,自己这位手下做事,从来不需要别人的理解。

只要达到自己想要的目的即可,他的这位手下,就是这样的人。

“那为何从一开始,便让任凌云不要插手,仅凭刘正的一面之词,不仔细追查就定案,说明任少卿,根本……根本就不适合做大理寺少卿。大理寺,可是专审命案要案的地方。”慕思归往前踏了一步,神色有些急切。

“你觉得你适合吗?”裴鸿义又反问。

被这么一噎,慕思归哑然:“我……”

“那我再问你,你觉得在大理寺当差,需要具备哪些条件?”

“至少不能如此草菅人命。”慕思归瘪瘪嘴,咕哝着回答。

“还需要能帮寺里办事。”

“既然要能办事的,那……”

“小野啊,你还小,有些事我即使现在同你说了,你也未必能明白。”直接打断对方,裴鸿义笑了笑,从书桌后出来,慢慢踱步到慕思归身边,像个敦厚长者一样拍了拍她的肩膀:“但人生路长,总归需要历练,你刚来不过两日,其中门道还没有得以窥见,不若这样,你再坚持三个月,若三个月后还是想走,我一定不强留,如何?”

“再说,当时你入我大理寺,不是为了证明自己吗?若你因这点小事就离开,日后不管到哪个衙门,都是待不久的,你要知道,你父亲当年受的苦,可比你现在多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