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四是被京兆尹的捕快给推进院子的。

慕思归原本以为他会是个獐头鼠目的猥琐男人,看到真人后,发现不过是显得有些油滑的年轻男人。

她好奇的眨眨眼,这种面相的,别说人了,鸡都不敢杀吧。

“冯四,五日前的戌时二刻你在什么地方?”问话的是沐泽深,这次他没再用目光请示段文德,而是直接开口。

“我正在家准备睡觉。”冯四瞧着一院子的肃杀人物,有些腿肚子打颤,没等京兆尹的人按他,自己就给跪下了。

“可有人证明?”沐泽深又问。

“当时院子里还有好几个长工在干活,他们可以给我证明。”冯四急忙为自己声辩:“官爷,冯老头家的傻子出事,真跟我一点关系都没有,您可千万不要听那老头子的瞎话。”

“就是你!我儿白天叫你颜面受损,所以你晚上前来报复,我家大宝连话都说不清楚,除了你,还有谁会对他下如此狠手!”刚还缩在院角的冯老头忽然跳了出来,若不是离得近的羽林卫拦着,他下一刻就要扑到冯四身上同他撕扯起来。

“官差大人,我真的冤枉啊,那傻子让我丢了面子,我再在其他地方找回来就是,又不是什么深仇大恨,怎么会直接要他性命啊!”冯四朝前扑了扑,被段文德和沐泽深齐齐躲开。

“除了院子里的长工外,有能证明你就在屋子里的人证吗?”熟悉的笑容挂上了沐泽深的嘴角,看着他这样笑,慕思归疑惑起来,不过短短时间,这男人就知道凶手是谁了?

“我又不会让人看着我睡觉。”冯四摇摇头。

“你戌时二刻就睡了?睡得挺早啊。”张大牛忽然接了一句。

“不是白天被那傻子顶了一下,觉得胸口不太舒服,就早休息了么……”冯四捂着自己的胸口:“那天我本来是要跟几个哥们去喝酒的,因为不舒服,酒局都推了,不信你可以问问我那几个哥们。”

“既然是你的哥们,我又怎么确认,他们不会为你做伪证?”沐泽深轻轻笑了笑,俨然一副抓着猎物的老虎,正逗弄猎物的模样。

“官差大人,小人真的冤枉啊……”冯四扑在地上嚎叫着,一张尚能入目的脸,沾满了稀泥。

“你到底冤不冤枉,还是去跟大理寺的刑具说吧,来人,把冯四带回大理寺,严加拷问,就不信他说不出实话!”沐泽深一挥手,张大牛迈着步子就要上去擒他。

“慢着,大人,手下留情……”又一个声音从院外传来,很快,一个颇为富态的中年人在一个小厮的搀扶下小跑进院子。

进了院子后,那中年男子亦是不顾一地脏污,扑通跪倒在沐泽深脚下:“这位老爷,我儿虽然顽劣,但端不会做出这等伤天害理之事的啊。”

“狡辩……大人,就是冯四害了我家大宝的性命!”冯老头的叫骂又响起,慕思归不解的望着沐泽深,此案疑点重重,这个男人怎么随随便便就定了疑犯,要将冯四带回大理寺?

难道过了一个中午,早上与秦海对簿公堂,将秦海实话套出来的男人,就被人掉包了?

套出实话?一个想法在慕思归脑海中划过,她瞧了瞧脸上笑意更深的沐泽深,虽然那笑容看着叫人有些发寒,不得不说,却是十分好看的。

难不成,老大,这也是在套什么人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