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年,真的不去府里过?”呷了口茶,段文德这才悠悠开口。

“嗯,我一个人可以的!”连忙点头,慕思归生怕对方再坚持邀请。

“你呀,小时候没觉得是个这么倔的孩子。”无奈的笑了笑,段文德用大哥对待弟弟的语气继续道:“上次人多耳杂,我不便与你多说,大理寺真不是什么好去处,裴寺卿虽真才实干,但却不是个愿意上进的人,你留在那里,怕是机会不多。”

“我只是觉得,要做出一番事业,并非一定要升官进爵,若是能平定天下冤案,也很有意义。”小心翼翼说出自己的想法,慕思归瞄着对方的神色,害怕自己的想法遭到嘲笑。

若是换做以前,她说这番话,一定是腰板笔直的,可是在经历了这些许事后,她开始有些没底了。

似乎这京中人嘴里的有用,与她理解的相去颇远。

“这么说没错,但你总要为日后做打算。”段文德没有嘲笑她,他知道义母的性子,自然也知道那样的人会教出怎样的孩子,叹口气,男人摆摆手:“罢了罢了,总归你还小,这升官进爵的事情也不着急。”

“是的,不着急。”见对方不强求,慕思归也松口气,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这一笑,让段文德有些恍惚,这样的音容笑貌,与他记忆中的另一个人重叠在一起,关于她的一切也涌了上来。

不过这上涌的记忆,瞬间又被别的事情给顶了下去。

“你不愿意来,我也不强求,只是你我兄弟二人日后应当多走动才是,虽十几年没见,但这兄弟的情谊可不能生疏。”男人说得语重心长,瞧着对方有点傻气的笑,生怕对方听不懂自己话中的意思,段文德又补了一句:“再说,羽林卫大理寺虽司职不同,目的却都是保京中安稳,更该与我多沟通才是。”

明白了……慕思归刚亮起来的眼睛,再次耷拉下来,说什么去羽林卫有更好的发展,不该生疏了兄弟情谊,不过都是为了最后这句话做铺垫。

“文德哥你……”女孩玩着自己的手指,瓮声瓮气的说了句什么,段文德没听清,问道:“你说什么?”

“你都不问问我姐姐吗?”提高了音量,慕思归终于问出这个如尖刺梗在自己心中的问题:“你一点都不关系她吗?”

“你姐姐不是回北疆了吗?”段文德正了正身体,刚才还略显热络的神情淡了下来。

“你就不问问她有没有平安到达?”

“那她平安到达了吗?”段文德从善如流,引得慕思归以一种难以置信的目光瞪着他:“她可是你的未婚妻,你一点也不关心她吗?”

“小野,你想说什么?”不再和对面的少年绕弯子,段文德直入主题。

“那件事,她是被人陷害的,你知道吧。”说到这里,慕思归声音有些发抖。

“知道。”男人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拭粗糙的茶杯边沿:“不过是内宅惯用的伎俩,只是不明白你姐姐会看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