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有为这一觉睡得极沉。待睁开眼睛的时候,天边已泛起了鱼肚白。他看了眼桌上的水钟,发现自己居然比平时多睡了一个时辰。

怎么会睡这么沉?朱有为脸色白了白,昨夜睡着前他还在担心舒儿的安危来着,该是一夜都睡不好才对。

没有招呼小厮进来伺候,朱有为迅速穿好衣服,来不及整理头发,直冲出房间,就朝慕容野住的房间跑去。

可在离慕容野住得房门还有一点距离的时候,男人的脚步就定住了。

他看见一脸餍足的朱富民从慕容野的房间里出来,整个人荣光焕发,像是刚美餐了一顿。

“父亲……”哑着嗓子喊了一句,明明刚睡饱的双眼里,却登时布满红血丝。

“大郎,你起了。”朱富民开怀的朝儿子笑了笑:“没事多去铺子里走一走,科举考了这么多年也没成绩,不如回家帮帮爹,爹老了,就你一个儿子,朱家这么大的家业都要落在你手上,你也该好好熟悉熟悉了。”

像是应付差事一样说了两句,几乎没有迟疑的,朱富民哼着不知名的调子,离开院子。

“舒儿……”男人跌跌撞撞的走进房间。

屋内的空气中,残留着一丝血腥与腥·臊气。

慕容野只穿着中衣,缩在床铺的一角,双臂环着膝,一双小眼哭得又红又肿。

“舒儿……昨夜……昨夜都发生了什么?”朱有为的声音颤抖,他努力想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可却怎么也做不到。

“昨夜……昨夜我睡下后,主人,主人不知怎么就进来了,他把我,把我……”断断续续的表述加上呜咽的哭腔。不得不说,慕容野演得十分到位,为了让效果更逼真,他甚至提前半个时辰就开始哭。

哭不出来怎么办?就使劲掐自己,将细白的嫩肉掐的红一块紫一块,终于磨出了一双可怜到极致的泪眼。

“把你怎么了?”男人发疯似的冲到慕容野身边,一手拽住他的衣领就要往下撕。慕容野极力挣扎着,最终故意露出半个让慕思归捏青的肩膀,哭得更大声了。

“你为什么不叫人!我怎么告诉你的!”全然没了昨日的温柔小意,男人像一头发了狂的野兽冲着缩在床角的慕容野咆哮:“你是不是也像那些女人一样一心想做我朱家的女主人,你是不是也瞧不起我!”

“没有,少主人,没有。”慕容野拼命摇头:“我叫了,我喊了,可是没有人进来帮我……”

怪不得,怪不得我会睡这么沉。回忆着昨晚的点点滴滴,朱有为踉跄着下了床,跌坐在床边。

“该死!”朱有为使劲砸了着床,盯着鹅黄色的床单上那片暗红色的血污大骂道:“该死!该死!”

“少主人,夫人让木舒去她那儿一趟。”屋外有不带感情的女声传来,慕容野惊慌的看向朱有为,眼神中带着哀求。

布满红血色的眼回瞪着她,那眼神中带着怜惜,带着痛苦与绝望,最终缓缓闭上。

待朱有为重新睁开眼,那双眼中剩下的,只有一片冰霜。

慕容野听见男人对屋外的人说:“把人带过去吧。”

他觉得自己若真是木舒,此时应该是万念俱灰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