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思归想找段文德谈的是昨天那几支箭。

若换做以前她一定雄赳赳气昂昂的直接去了,毕竟她觉得自己十分有理。可在京城厮混了这么久,慕思归也明白了一个道理。

有时候有理没用,你还得有资格。

是啊,自己有什么资格去质问段文德呢?她是他不要的媳妇,她甚至连身份都瞒着他。

可她心里还是憋着一股气,她还是有一番小道理,忍不住想说一说。

原本的设想是大牛哥跟着,谈事情的时候让他站在远处,就当给自己应援了。

没想到老大主动提出来要跟她一起。

于是这事儿没等到晚上,下午的时候,沐泽深就将人请到了离羽林卫不远的一个茶楼。

段文德是被沐泽深请来的,但在雅间门打开后,看到正襟危坐在里面的慕思归时,他勾了勾嘴角。

他很期待对方会对自己说什么。

因为两人有话要说,在一番简单的寒暄后,沐泽深就和跟段文德一起来的几个羽林卫去了另一间雅间,将屋子让给这两个人。

段文德从进屋开始就没说,他盯着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仔细的一遍遍打量着她,心中感慨,这小丫头藏得确实好,尽管知道了她的身份,但光瞧着这一身打扮,依旧没法分辨出她是男是女。

“昨天的花会……我……我看到了你送给柳小姐的箭。”没有察觉到对方目光中的探究,慕思归认真的在脑海里组织语言,想了一圈,感觉怎么说都不太好,慕思归决定开门见山,道:“我觉得这样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慢条斯理的喝着茶,段文德反问。

“那个……那个箭很重要,不适合……适合送个小姐玩乐。”慕思归说得有些底气不足,她一边说着一边琢磨,这事儿放在北疆确实不合适,但谁知道京城的规矩呢?

昨天她能那么硬气,多半是因为那箭差点伤到人,再加上本身就和柳绮思有过节。

她不是没想过质问柳绮思之前为什么那样害自己,可她知道昨天的赏梅会不是能让她撒开膀子干一架的地方,原先都准备将这件事先按下不提。

没想到对方还是不放过她,赶着上来膈应人,慕思归自然是有些控制不住怒火。

但今天不一样,经过了一天一夜的情绪沉淀,加上自己对着的这个是文德哥哥,她心中的那股火,小得几乎随便来阵风,就能给弄熄了。

“确实不太合适,我下次注意。”段文德放下茶杯,抬眼瞧了瞧自始至终没敢抬头看他的女孩,又补了一句:“以后不会再送这种东西了,女儿家拿着本身也有危险。”

“嗯。”慕思归显然没有抓住话里的重点,听到段文德这么说,她心中松了口气,这才扬起脑袋,露出一个笑脸:“文德哥哥最近可好,前段时间忙着一个案子,没工夫去找你,你莫要生气。”

难道她还不知道?瞧着对方的反应,段文德想了想,很快就明白过来,原来昨天那场梅会是特意为自己办的,就为了让他知道慕思归的真正身份。

义母还真是用心良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