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归,你跟哥哥说,这小子,到底什么情况。”午饭后,将乔逆安排到寺差的房间里休息,张大牛偷溜出来找到慕思归,火急火燎的找她打听。

仅仅一早上这小子就把他折腾的够呛,尤其是中午吃饭,乔逆要吃鱼,竟然用眼神示意张大牛给他挑刺!他谁啊他!牛爷给气得够呛,要不是看在那一千两的份上,他还真就不伺候了!

“大牛哥,你就不应该接下来的。”慕思归叹口气,摇摇头:“你知道在月氏语中,乔逆是什么意思吗?”

“我怎么知道,大盛字我认识的都不多。”张大牛白了她一眼,这时候还不忘显摆自己有文化。

“在月氏语中,乔逆是狼的意思,他是几年前,我阿爹,从狼群里带回来的狼孩!”

“什么!”张大牛惊了:“狼孩?”

“是!”慕思归点点头:“他刚被我们带回军营的时候,就是活脱脱一匹小狼崽子,见人就咬,看人就扑,没人愿意靠近,只有我阿爹能制服他。这几年,我阿爹教他怎么穿衣吃饭,怎么做一个人,废了好大劲,才把他身上的那股野性给压住。”

“那他会发狂不……我的意思是……”

“会。”不等张大牛说完,慕思归就明白了他的意思,抢先回答:“他每道月圆之夜还有狼嚎的习惯,不过最近两年已经能收敛许多。”

“啧……”张大牛深吸一口气,半响后又问:“怎么会被狼带大?”

“瞧他年纪跟我差不多大,多半是初九之战时候出生的,那段时间北疆大盛战火频频,生活在两国间的流民为了逃难抛弃妻子的很多。”

“啧……这倒霉孩子,你牛哥以为自己够倒霉的了,真是一山还有一山高。”原来也是被抛弃的吗?张大牛想着,因扛不住生活的磨难就将自己的孩子抛弃,这样的父母……老天爷怎么会让这种人当父母?

“他已经很好了,我阿娘说……那几年,在北疆巡防的将士,每次都能带回些死婴,有被冻死饿死的,有被猛兽吃掉的,也有……被自己父母活活掐死了遗弃的……”

“呸,一群人渣。”

原本只是谈论乔逆,话题却因为慕思归的陈述朝着一个沉重的方向飞奔,两人沉默了一会儿,张大牛终于又想起了主题,接着问:“那跟这小狼相处,有什么需要注意的没有?”

“有。”慕思归郑重的点点头:“一定,千万不要,喊他小狼,或者小狼崽子。”

“为什么?”张大牛不明白:“我觉得这称呼还挺萌的啊。”

“但是他会觉得你是在挑衅。”慕思归下意识的环顾四周,生怕乔逆不知道从什么地方就冒出来了:“你不知道,当初在北疆时,将士们爱找他练手,只要一打架,就会喊他小狼崽子,久而久之他都成习惯了,一听这个称呼,他就会觉得你是在挑衅,扑上来就打,绝不含糊。”

“那你不早说!”张大牛快吓尿了:“他功夫怎么那么厉害啊。”

“不知道。”慕思归噘着嘴摇摇头:“我阿爹说他天赋奇高,就是错过了最佳的学武年龄,要是从小开始学,现在做个大盛第一高手也绰绰有余。”

“比你爹还厉害?”

“比我阿爹和老大都厉害。”

“……”张大牛一时无语,他接下来的日子到底要怎么过!

“大牛哥你也别太担心。”似乎瞧出张大牛的脸色不好,慕思归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他:“我阿爹敢把人放出来,说明一定是警告过他的,他应该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应该?张大牛更想哭了,他错了,他真的错了,一夜暴富,老婆孩子热炕头他都不想要了,他就想好好活着。

来了新人要摆一桌迎新宴是笃行院的传统,晚上下了衙门,沐泽深叫上许蒙和李清泉,带着慕思归张大牛还有乔逆就去了庆祥楼。

乔逆不是慕思归,一点也不招人喜欢。整个人往那儿一站,自带了生人勿进的牌子,迎新宴逐渐也就成了这几个人的小聚。

酒过三巡,觉得时间差不多了,许蒙和李清泉由家人接走,沐泽深送慕思归回去,张大牛带着因为觉得花雕酒甜不由得多喝了几杯,有些摇晃的乔逆回了自己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