粗大的手掌轻轻拂过,柔软光滑的白色毛皮。大单于舍尔赤一边抚着,这张纯白色的罕见狐皮。一边则笑着对站在身旁的禧湖义说道:“禧先生,你的这张皮子就算在这里,也很是件稀罕物。”

听着大单于舍尔赤那声音浑厚的中土话,禧湖义则躬了躬笑道:“这皮子,也只有大单于才能使得。”

他直到刚才的侍候,才在那木拉山下,大单于的毡房群里的漫长等待中,等来了大单于的布瑟额{亲卫之意},带着他来到了这处,大单于所居住的毡房,与大单于会面。

当他再次跟随大单于的布瑟额{亲卫之意}。走进这来过许多次的毡房时,心里却也不免升起,一股莫名的敬畏来!

虽然大单于所居住的这处毡房,并无什么特别之处。甚至还有些空空...偌大的毡房中,地上铺着的柔软皮子。在毡房的墙壁上,则挂着些黑铁灯盏。除了一幅挂在木架上的黑铁甲衣与长刀、长枪外。毡房里的摆设便仅仅只有几张长木矮桌,及一些摆放在矮桌上的,羊皮纸卷和一些杂物罢了。

而这便是令关内惧怕不已的东北方,势力强大的邻居狼然的大单于,一位可比肩关内炎天子的人!他,所居住的地方!可他的生活,却是如此简单!即便是关内的一个,郡下县里或乡中“下三家”的士族。怕是都要过着,比他要奢华的多。

看着一身粗麻布衣,线头都露在外的,这位狼然的大单于。他虽然每次来时,都会带来关内的锦缎丝帛。可大单于却总会将,狼然很少有的这些,关内的稀罕物赠予,那些部族中的子民,自己并无保留。

虽然现在大单于对此时,自己来这边的时候,顺手从林子里的那名屯人少年手里,买下的这张很是稀罕的,白狐狸皮子爱不释手。可到头来...依着大单于的性子,还不知这皮子,最终要送给那位族长、豁格。也许...就像大单于,每次都会将自己送来的锦缎丝帛,送给扎泰礼王古也仆阿一样...这张稀罕的白狐狸皮子,最终会被大单于送给,额敦的那位喜好穿着打扮的王兄...也说不准...

舍尔赤虽然对手中的白狐狸皮子,爱不释手地抚摸了好一阵子。但最终还是将那白狐狸皮子,放在了身旁的矮桌上。接着便又看向了,禧湖义为他带来的几个,摆放在毡房里的大木箱子。这些木箱子里,则是些禧湖义用驴子,驮来的关内锦缎丝帛。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木箱子里,装着些晾干了的根叶药物。这一箱子药物,却是舍尔赤在去年时,便与禧湖义说好了的。

“博乎!”

“大单于!”

舍尔赤看着木箱子里的药材,便对着毡房外大声道。随即便有一魁梧大汉,应声而入躬身道。

“你带几个人把这箱子,禧先生从关内带来的药物。给乌泰乌颜部的扎里海族长,济赛布里图豁格带去。”

被舍尔赤叫做博乎的大汉,在听了大单于的令后。便招呼了数名同样都是膀大腰圆的汉子,进了大单于的毡房里。二话不说的便抬那箱药物出了毡房。

这箱药物却是舍尔赤专门,给济赛布里图向禧湖义要的。因狼然部族萨满盛行。一般的狼然人在得了病后,都会向萨满祈医。因此萨满们便也都懂些,医治病疼的法子。可真要碰上些厉害的病,却也是素手无策。当真是只能祈求那木拉的庇佑了。

而作为自己支持者之一的,乌泰乌颜部扎里海族的族长,济赛布里图的病症。便是多年来萨满们素手无策的病症之一。对于舍尔赤来说,他与济赛布里图虽然,没怎么见过几次面。但两人却有着英雄相惜的互解。对济赛布里图多年来,牙疼肚胀不可食硬物肉食,只能喝稀物汤水度日的怪病。也当真有些担心,他会因这奇怪的病症,而早早的归了那木拉的怀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