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天色刚朦朦亮,西门庆就醒了。没办法,这山洞又湿又凉,他一晚上都没睡好。

稍微一动身体,他就觉得后背火辣辣的疼,还有嗓子,用手一摸也疼的厉害,肯定肿了。

清清嗓子,他试着发出声音,喉咙有些疼,声音有些低哑,不过,幸好还能说话,不然他绝对后悔死。

扶着山洞的岩壁,他慢慢的走出山洞,深一脚浅一脚地往清河县城走去。

一边走,他一边用眼睛四处打量,看有没有去县城的人或者车能带他一程的。他受了伤,用脚走,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县城。

不过现在天色还没有放亮,这里又是荒野,哪有人经过,老鼠倒是可能有几只。

心里有些戚戚的,西门庆慢慢地走着。

就在这时,前面有一道红影闪过,好像是一只红色的动物。

那红色的动物速度飞快,眼看着就要消失在眼前,一只羽箭破空而至,正扎在那红色的动物的身上,那红色的动物瞬间滚落在地上,不再动弹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这里有人?西门庆赶紧朝羽箭射来的方向看去,只见晨曦中走出一个人。

那人身材健壮,蜂腰宽肩,五官硬朗,身上穿着一件袍子,露出半个肩膀,肌理分明,整个人就如同朝阳一般英姿勃发,又带着一股说不出的坚毅。

那人也看到了西门庆,略显诧异,又一转脸儿,他就看见了旁边只被羽箭射到的那只红色的动物,脸上露出喜色来。

“狡猾的东西!”说着,他三步并作两步,走到那只红色动物的身边,一伸手,便连箭带动物一起抓了起来。

西门庆这时才看清他手里那只动物的样子,两只毛茸茸的耳朵,细长的眼,尖尖的嘴巴,分明是一只狐狸,而且是一只浑身火红色皮毛的狐狸。

这样的狐狸可真不多见,瞧它那身油光水滑没有一根杂毛的皮毛,估计一万只狐狸中也出不了这么一只,还是红色的,要是被那些贵妇看到,估计要抢破头了。这可是纯粹属于传说中的东西。

传说中的东西?狐狸?红色的狐狸!西门庆的眼睛瞬间亮了起来,盯着那只狐狸的眼神越来越火热,火热的让别人想忽视都不能。

抓着狐狸的那人,看了看手里的狐狸,又看了看西门庆,突然一抱拳,笑着露出一口白牙,“兄弟可是喜欢这狐狸?”

西门庆瞬间回神,笑着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

对面那人有些不明白西门庆的意思,只好道,“我叫武松,就是这清河县人。相遇即有缘,兄弟要是真的喜欢这狐狸,我就把它送给你了。”

“我叫西门庆,也是这清河县的人。”西门庆介绍完自己,话锋一转,盯着武松手里的狐狸,好似开玩笑的道,“这狐狸的皮毛真好看,应该能值不少银子,你就这么送给我?”

西门庆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他看见武松身上穿的衣服并不好,一看就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这狐狸皮对他来说可是一笔不小的财富。

他与他素不相识,一见面就将这狐狸皮送给他,他哪能觉得不奇怪。

“我武松什么时候说话不算数过,说送给你就送给你,跟钱有什么关系?”武松听西门庆提到钱,好似有点生气了,一把将狐狸塞到西门庆的手中。

西门庆用手摸了摸狐狸那柔软的皮毛,抬头笑道:“狐狸这种东西狡猾的很,你竟然能捉到它,可见你是有真本事的人,真让人佩服。”

武松被西门庆这么一夸,刚才那点不快立刻烟消云散,挥挥手,笑道:“也没什么,这畜牲虽然狡猾,但它终究是个畜生。我在这里守了这些天,要是还抓不住它,也太窝囊了”。

“哦,你一直在守着它?”

“对啊,这畜牲可狡猾了,知道我一直守着它的老巢,就一直不出来。今天我刚打个盹,它就跑了出来。幸好我防备着,不然还真叫它给跑了。”武松心有余悸的道。

“你也是这清河县的人,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你?我家也在清河县,我爹开了一家生药铺,叫济生堂。”西门庆听了武松的话,并没有回答,而是问了一句风马牛不相及的话。

“啊?”武松都有点跟不上西门庆的思维,反应了一下才道,“我家就住在葫芦巷,家里就只有我哥哥跟我,我哥哥卖炊饼,我平时……平时也没什么事可做的,你不认识我也是应该的。”

说到这里,他恍然一惊,“济生堂就是你家开的呀!我知道济生堂,济生堂的老板可是好人,不像广顺堂,专门坑害老百姓。”

“不敢当。不过我爹常跟我说卖药卖的就是良心,我们济生堂说什么也不会做对不起良心的事。”西门庆笑笑眯眯的道。

“说得好,这世上像你这样的人就是太少了。就为你这句话,这狐狸送给你也值了。”武松一脸敬服的样子。

西门庆却摇了摇头,“你可知道我为什么会来这里?还有,我脖子上的伤是怎么回事?”说着,他还指了指自己的脖子。

武松早就注意到了西门庆脖子上的伤,那是一个十分明显的掐痕。

西门庆穿着一身绸缎,长得又十分贵气,一看就是富贵家的子弟,这个时辰带着这样的伤出现在这个荒郊野岭,武松说不奇怪是假的,不过一直没有机会问而已。

“为什么?”武松接话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