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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兮心内越想越不对劲,这个时辰父王一般都知道我在午睡的,到底有什么事,难道是晌午的事,不对,不对,那小丫头都不知道我是谁啊。

见衣服已经穿好,千兮胡乱擦了下脸便甩袖出去了,急的晴纪追了喊道:“殿下,等等,还未正冠!”

“怎的这般麻烦,我去找父王,便无需束发了吧,又不是什么正经的场合。”千兮摆摆手,将头发用手指拢到一处去,然后从黑漆木柜子上扯了根暗红锦带绑了头发在脑后,还一边和晴纪说道:“等着,过会回来我继续睡。”

外头幽株已经等了约莫一盏茶的功夫了,听见里面千兮的说话声,忙走进去作揖道:“殿下。”

千兮刚绕过金漆点翠围屏,猛的见着幽株伟岸的身材立在屋内,反射性喊道:“幽株叔叔”

“臣不敢当,殿下可是收拾妥当了,快随臣去见君上吧。”幽株瞧了眼千兮又拱手道,心内暗叹这小祖宗估计不知道自己又惹祸了吧。

“殿下怎的不束发,仔细君上又骂你。”一旁的琉莘柔声说道,上前替千兮整理衣物,整理头发。

千兮笑意浓厚:“待会儿我还回来睡的,想來父王不过和我说几句话罢了。”

幽株欲言又止,抿抿唇角,只伸了手道:“殿下,请。”

西宫处在王宫的最里端,走了没大会儿千兮便瞧出了端倪,疑惑道:“怎么不是去艽柞殿的方向,这是去那里?”

“君上在卓美人那里,唤了殿下去乐林阁,君上瞧着挺生气的,不知殿下又惹了什么祸。”幽株忧心忡忡。

千兮一惊,这卓美人气量太小了吧,难道还跑去告状了,想了想问道:“君上午时一直在卓美人那里吗?”

幽株愣了愣,如实道:“是的”

千兮没说话,心里很是不舒服,父王果然是见色起意,忘恩负义,有了新欢忘了旧爱之人!

幽株哪里知道他们世子殿下心中所想,只见千兮没说话便也没再说话,两人一路相对无言。

绕过一座假山,迎面走來几个带刀侍卫,他们见到来人纷纷退避一旁向千兮见礼,他们中有名提了药箱的太医,千兮觉的诧异:“你从哪里来?”

那太医佝偻了腰,回道:“殿下,臣才从卓美人宫里出来”

千兮点点头,满脸鄙夷之色,随手揪了片叶子在手里□□,然后嘴里嘀咕道:“真是端的好架子。”

幽株听后暗想,难道殿下不知道美人命悬一线之事,那君上怎么生这么大气,暗暗摇了摇头,心道这小殿下不知又胡闹了些什么。

西宫分七楼八阁,是历代国君的后宫之所,走廊深深,蜿蜒曲折,每一个拐角出都摆放这各式花草,有春兰、石竹、芭蕉、铃兰、芍药,石榴花、蔷薇花…

每个拐角处花草都是不重复的,要让这些个齐齐绽放,看來倒是颇费了番心思。

千兮无心赏花,只觉这廊子怎么走都到不了尽头,加上心情郁结,更觉烦躁。

幽株见千兮一副愁眉不展的样子,安慰道:“殿下可是觉的热了,跨过这个亭子前面便是乐林阁了。”

千兮点点头向前看去,一片紫槐树中,一座精致的小楼立于其中,与周边的或高或矮的楼阁围成半圆弧形的院子。

千兮一袭红丝滚边素白广袖长袍,守在门口的侍卫自然是识得世子殿下的,见世子殿下和幽株过来便单膝跪地道:“殿下,君上吩咐殿下去前厅内。”

千兮点点头瞟了眼屋子的摆设,漫不经心问道:“前厅在哪?”

“殿下这边走,奴才带殿下过去。”

前厅里一片肃穆,顾陌寒坐在主位,面沉似水,地上跪了个妙龄侍女,低了头抽泣的跪在地上。

千兮刚踏进去就被顾陌寒锐利的眼神吓到了,忘记了先前的抱怨,跪地磕头,还没来得及说话便顾陌寒打断了,问了那侍女道:“你看,可是他?”

那女子抬头看了眼千兮,细眼露出惊吓,然后点头肯定道:“回君上,便是他了,这般容颜,奴婢断不能忘。”

千兮斜眼看了那侍女,可不就正是晌午卓美人身边伺候的侍女,顿时觉的气闷,冷冷道:“是我又如何,值得你哭成这般!”

千兮气势磅礴,压的那侍女喘不过气,腿一软跌坐在地上,一双细长的眸子盛满害怕,却还是硬气道:“君上,他是抱了美人去湖里的,美人生死是小,可清誉怎么办!求君上为美人做主!”

这侍女端的是一心护主的忠仆,只是却也是个没头脑的,人也不知道是谁便这么尖牙利爪的大肆控告,也不知人家做父亲的颜面何存。

顾陌寒果然听的很是恼火,脸色越发阴沉,喝问千兮道:“你自己说你晌午做了什么?”

稍稍理了头绪千兮抬头镇静道:“祈儿晌午练剑啊。”

“练剑之后呢?”

“去了玉湖边。”

顾陌寒没了耐心,厉声道:“做了什么!一次性说完!”

“祈儿是抱了她去湖中心了,是他惹祈儿在先!”千兮索性破罐子破摔,反正事已至此,还能如何,还能说自己除了父亲母亲见不的别人抱着绿绮,能说自己为娘亲感到不平,只是自己私心罢了,哪有做儿女的能管父亲的事,何况这父亲还不是一般的父亲,是一国之君,北齐之王。

“她惹你!她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弱女子怎么惹你了,值得你这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