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桦树不由地头:“怕是也只好如此了。”

刘镇山吃惊地叫道:“兄弟,别冲动,你千万别冲动!你再好好想想,真要走上这条道,恐怕你工作也没心思干了,夜大也没心思上了,怕是前途也就没了。”

“唉!”白桦树长叹一声,道:“大哥,句不中听的话。我们跟你没法比,你有老爹,万事有他扛着。再,你现在也是科级干部,我们怎么能跟你比?我原来还有个哥在前面着。现在他也不住了,我也不忍心再让他了。他从十几岁就为这个家奔吃喝,快三十岁了连个老婆还没混上。不能再拖累他,我要是个男人,就应该出头把他替换下来。林子更不用,他总不能眼巴巴地看着老娘愁死吧?”

刘镇山垂头不语。胡杨用力挤出一副笑,道:“大哥,别难过!你当你的官,我们哥俩去奔钱。不管结果怎样,还是咱们当初的誓言,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难啊福的,肯定没问题。可做买卖也得有本钱,你们有吗?”刘镇山嘟囔。

胡杨咬牙道:“国祥他老娘,给他一万块娶媳妇的钱,在我这呢。上回他让我用我没用。柳林大概就是冲着这笔钱,喝的药。没办法,只好拿这笔钱搏一下!”

刘镇山担忧地道:“我可听老人们,钱难挣,屎难吃。屎有多难吃,钱就有多难挣。你们想挣钱,可知道怎么挣钱吗?”

胡杨同白桦树面面相觑,又一起冲着刘镇山摇头,傻笑道:“不知道。”

刘镇山一脸沉重地责问:“不知道咋挣钱,你们就敢奢谈挣大钱?!”

胡杨嘟哝:“车到山前必有路!”白桦树接道:“船到桥头自然直!”

刘镇山有些伤感地道:“不是我娘们家家的,非弄景,我是实在不放心你们。做为大哥,做为好朋友,我眼睁睁地看着最好的两个兄弟,根本就不会水,却要去渡黄河,游长江,你们我能无动于衷吗?”

胡杨昂首挺胸,激昂地道:“鲁迅不是嘛,本来是没有路的,只因为走的人多了,才有了路吗?我愿做这第一个探路人。”

白桦树大声疾呼:“沈万三也不是天生就是财主,哈默也不是生来就是资本家。世上无难事,只要肯登攀。我不相信,凭我和林子的聪明才智,会连钱也挣不来。放心吧,大哥!我坚信,用不上三年五载,你就会看到。两个红色的资本家,在中华大地上诞生了!”

刘镇山忧心忡忡地问道:“你们眼下怎么办?去哪做生意?做什么生意?”

白桦树满脸迷茫地道:“怎么办,谁知道怎么办。出门把鞋脱下来,朝天上一扔,鞋尖冲哪边,我们就奔哪边去。”

刘镇山摇头叹息道:“这不是痴人梦,瞎胡闹嘛!”

胡杨努出一张笑逐颜开的脸,笑道:“大哥,这也不算是瞎胡闹。这有个名称,叫做撞天卦。就是撞大运吧,撞上什么算什么。谁知道前面是什么样,你敢保证进了机关,就能一帆风顺,当上国家总理,指江山,施展才能吗?”

刘镇山摇头道:“当总理,想也不敢想。能弄个县长市长的干干,为官一任,造福一方,做个千古名人,也算是没白来人世走一遭。”

胡杨强挤出的笑容消散,叹息着道:“我何尝不这么想,桦树不也是这个理想嘛。然而现实不允许,也只好改弦更张了。不能当官,就弄一个百万富翁当当!”

白桦树振臂高呼:“金钱万岁!百万富翁万岁!”

刘镇山无可奈何地道:“既然如此,就随你们的便吧。不过你们俩不要忘记,万一混不上饭吃,来找我。我吃干的,绝对不会让你们喝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