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们就不客气了。”二狗子拿起胡杨的饭,从疤瘌眼开始,一个接一个地拨,自然还是越拨越少,到王老汉时,只剩下一筷子了。

二狗子开始吃饭,边吃边笑问胡杨:“师叔,你上班后买榨菜了吗?”

胡杨摇了摇头,苦涩地笑道:“发第一个月工资时,一个班上的工友非拉我去喝酒,喝醉了,跟当地人打了一架,就把这个誓给忘了。不过现在见榨菜还是特亲,吃不够。二狗子,你是不是又显能耐,帮人打架进来的?你师傅的话咋就不听?”

二狗子嘿嘿傻笑道:“您不是也不听我师傅的话,才进来的。咱爷俩是**子别二麻子,谁也别谁。我师傅哪都好,就是太正统。这回大概真不理我了。”

胡杨关切地问道:“这回是帮谁打架?问题严重不严重?不会判几年吧?”

二狗子夹块榨菜丢那个少年碗里,嘿嘿笑道:“帮蔡包子。你认识。就是蔡容容她哥。他一个姓苏的王八蛋,了他老爹的副市长的位子,我和二驴子就帮他把姓苏的儿子女儿打了一顿。当时跟蔡包子一块跑就没事了,就怪二驴子磨几。”

胡杨的心里忽悠一下,盯住二狗子问:“你当时见到你韩二叔了没有?”

二狗子楞楞地道:“开始没注意到,天太黑,他一下冲出来,捅了他几刀后,才看出是他。好在蔡包子交待过,只打人别杀人,也没朝要害处下手。我韩二叔没啥大事吧?估计这回,我师傅饶不了我!韩二叔也是,呈啥英雄?!”

“没事。你韩二叔因祸得福,被送进党校学习去了,出来就当官了。他还得感谢你哩。”胡杨淡漠地道:“可苏强成了活死人,估计,你这回轻不了!”

二狗子狂笑道:“脑袋掉了碗大个疤瘌!二十年后又是一条好汉!再了,蔡包子是主犯。抓不到他,也不能拿我和二驴子罪吧?没道理,不过去!”

“就是抓不到蔡包子,怕是也轻饶不了你们。”胡杨叹息道:“你知道你们打的是谁吗?副市长的儿女,他妈又是那样飞扬跋扈、蛮不讲理、、、、、、”

哐当哐当,铁门开了,一个公安进来喊叫:“144号,出来!”

胡杨住口发愣,二狗子捅他:“师叔,叫你去过堂呢。”

胡杨这才想起来,自己是144号。站起来,跟着公安向外走。

胡杨被带到理发室,被宰猪刮毛似地剃光头,送回号中。

胡杨一眼看见自己的被褥,摆在炕上,立时悲从中来,泪水夺眶而出。

他急忙脱掉衣服,冲到既是厕所又是冲凉处,打开水龙头,头伸过去猛冲。

胡杨透过泪水和激流,看到担惊受怕的母亲,在哀哀无助地痛哭,看到梅朵儿失望而怨恨的眼睛,在泪水长流。于是,他的泪水越发止不住、、、、、、

胡杨在水龙头下冲了不知道多久,冲得头脑麻木,失去意识,无力地倒在地上。

一直观望的二狗子等人,这才将他抬到炕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