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将剩下的三十块钱,掏给林爱琼,惭愧地道:“嫂子,我真不知道你们已经到这个地步了。这钱,你留下给孩子买奶粉。无论如何,咱们日子还得过。宋哥他人呢?拿你十块钱干什么?能有什么用?”

“谢谢你林子!不是为了孩子,嫂子什么也不能拿你这钱。”

林爱琼哭泣着收起钱,怒冲冲地骂道:“拿钱跟郑大吹去省城了、、、、、、都是郑大吹这个王八蛋撺弄的,工作不要了,将来还不得喝西北风!”

“他们真去省城了?啥时走的?”胡杨吃惊地问。

林爱琼抽泣着嘟囔:“中午我下班回来,准备拿钱去给孩子买奶粉。他红着眼睛把钱抢去,就跟郑大吹走了。我就不信,凭郑大吹家的条件,连十块钱都拿不出来了?就该他充这个大头?这日子没法过了。林子,你们都要心。叫我看,郑大吹是二斤半的鸭子三斤的嘴、、、、、、”

在林爱琼的哭诉声中,胡杨茫然不知所措地出来。

胡杨仰望苍天喃喃:“天啊!真就没有我们的路了吗?卖球、、、、、、卖给谁、、、、、、伍子婿过韶关,一夜愁白了头、、、、、、我真的闯不过去、、、、、、看来,只好跟他们一块卖血去、、、、、、卖就卖吧、、、、、、走,卖血去!”

胡杨将自行车送回家。步行去火车站,扒上开往省城的货车。

宋君宝同郑光明到省城已经是晚上。俩人在车站蹲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宋君宝拿出剩下的钱,讪笑着对郑光明道:“我听人家,卖血得吃生鸡蛋,喝红糖水。咱俩去买上一斤红糖,再买上二斤鸡蛋,都吃喽、喝喽。你看怎么样?”

郑光明内行地:“那得用开水,冲着喝。”

宋君宝为难地苦笑道:“这又不是在家里,上哪弄开水去?就有开水,也没有家伙弄。别那么些穷讲究了。就是生鸡蛋就红糖了。”

宋君宝同郑光明买了鸡蛋和红糖,找个没人的角落,大块吃红糖,用力吮鸡蛋。一会吃喝完毕。宋君宝问:“光明,咱们奔哪家医院?”

郑光明不假思索地回答:“奔附属医院。附属医院大,钱也给的多、、、、、、”

郑光明忙捂嘴,已经来不及。宋君宝望着他讪笑道:“行家呀!我正愁怎么伸胳膊呢,这下可以放心了。他爹那老尾巴的,虽然是卖自己的东西,可比当贼都让人难受。给哥,你是怎么成行家的?”

郑光明脸红脖子粗,尴尬地嘟囔:“宋哥,你别看我父母是双职工,家里的条件,看起来还行。其实我爹妈把钱看的,比我这个儿子还重、、、、、、我又爱交朋友,花费也大。再,又不爱正经上班,那俩钱够干屁的、、、、、、别问那么多了。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那回困在省城了,就卖了两回、、、、、、”

宋君宝苦笑道:“得,不了。老马识途,你前面带路吧。”

宋君宝同郑光明,在附属医院一人卖了二百cc血。拿了钱出来,宋君宝:“这钱不够干啥的。还得找地方。下一步去哪?”

郑光明:“医院就这规定,每次只能抽二百cc。去省医院。”

从省医院出来。宋君宝摔打着手上的钱,嘀咕:“还是不够。”

就在这时,一个中年人凑上前,操着中原一带的口音,低声道:“两位兄弟,是急等钱用吧?我带你们去一个地方,不限量,钱还给的多。跟我走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