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杨冲进常来酒馆,怒冲冲呼喝:“老板,来瓶驼城白!”

常麻子一愣神,嘻笑道:“这是要干什么,又要跟自己过不去?”

胡杨怒气冲天地吼叫:“你甭管!怕我不给你酒钱,还是怎么?你卖不卖?不卖我就去别家,这乌山也不只你一家卖酒。”

“卖!”常麻子也来火了,吼道:“你爷们不怕死,我开酒馆的还怕埋?给你!够不够?不够那有几十箱呢!”

常麻子把一瓶酒塞给胡杨,就听见梅朵儿说:“老板,给我也来一瓶。你再随便给上几个下酒菜来。”

常麻子人老成精,一眼就看明白是怎么回事了,心里说:“好嘛,俩人跑这来斗酒来了,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玩出什么花样?”

胡杨拎着酒到一个桌子边坐下,梅朵儿便过去,同他面对面坐下。

胡杨长叹了一声,带着哭腔地哀叫:“梅子,你这是何苦呢?!”

梅朵儿泪如泉涌,恨声道:“我何苦?我贱,我卖不出去了!全天下的男人都死绝了,就剩下你一个人了,除去你就没有别人了!你说我还能怎么办?我别无选择了嘛!我怎么这么贱、、、、、、”

胡杨的眼泪,也在眼圈里直打转。

常麻子从柜台里出来,到梅朵儿身边悄声说道:“姑娘,进里屋去吧,有话到里屋去跟他说。不行就扇他个狗日的!”

常麻子说着,瞪着胡杨怒喝:“混蛋小子!你还不把姑娘劝到里屋去,等着全乌山人都来看西洋景?!”

胡杨咬着嘴唇,把眼泪硬憋回去,起身拉着梅朵儿进了里屋。

梅朵儿一进里屋,便趴到桌面上压抑着痛哭起来。

她秀美的脊背,剧烈地抽搐着,让人不由地心酸心疼!

胡杨强忍着又涌出的泪水,默默无声地为她捋着脊背,心里哀叫着:“梅子啊,梅子,你说你这是何苦,何苦、、、、、、”

常麻子进来取东西,一面拿东西一面自言自语:“唉!一个男人,这一辈子要是有女人为他流眼泪,就算是没白活回人。可一个男人,要是老让女人为他流眼泪,那可真是白披了一回人皮、、、、、、”

常麻子叨叨唠唠地出去了,可他的话,却像是鞭子,把胡杨的心都抽碎了。

他跌坐在凳子上,咬开酒瓶盖,默默地喝起酒来。

常麻子说的没错,是至理名言。

然而,这个世界上,是你想做男人就能做得了的吗、、、、、、

胡杨默默地喝酒。梅朵儿渐渐地停止哭泣,抬起头来愣愣地望着胡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