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有个叫小杏的丫头,曾服侍过你的,当时你与周氏有孕,小杏将毒下在安胎药里,因你并不想保胎所以没吃,周氏顿顿不落,才叫孩子腹死胎中。撄”

春晓终于不得不承认,龚炎文知道的太多,可为什么要说她不想保胎呢?

“我为什么不想保胎?”

“因为……”龚炎文忽地顿住,先是诧异的看了她一眼,随即想是终于明白什么,恍然大悟,一时在凉亭里手舞足蹈,极为滑稽,又狂笑起来,把春晓及站在远处的两个丫头都吓了一跳。

龚炎文似折腾的狠了,一时蹲下,双手捂着脸渐渐埋进膝盖里,不一会儿,春晓听他哽咽如孩童般的轻泣。

春晓傻眼了,她还在震惊与龚炎文为什么知道那么多不为人知的事,如果真如他自己所说,那他到底是怎样的存在?他找上自己,又是为了什么?满肚子的疑问却叫她并不敢冒然开口,只此时,龚炎文却哭了,哭的春晓茫然无措,却莫名的感觉心酸偿。

夕秋、思晨急急的跑过来,见状又静悄悄的退下。

龚炎文哭了片刻便停了,按着袖子擦泪,站起神来,兔子般通红的眼儿看向她,鼻腔喏喏,闷声道:“我今日如此失态,还请小嫂子莫与人提起。”说完规规矩矩的躬身施礼。

春晓忙向一旁避了避,迟疑道:“你……”

“小嫂子肯定有话问我,但请小嫂子先解小七心中的几处疑惑。”龚炎文诚恳道。

春晓确实有许多问题想问他,己所不欲勿施于人,便点头:“你问。”

“你是不是失忆了?”龚炎文想到方才春晓下意识的说为什么不想保胎,便大胆猜测她失忆,但听春晓真个点头,他忙又问:“你半年前是不是发生了什么特别的事?譬如我,生了一场大病。”

春晓暗叹一口气,迟疑着要不要说重生的事,同时也想到了,龚炎文会不会是重生?她沉默了一阵,道:“记不清了,许是生了一场大病,许是没什么特别的事发生,我只是睡醒后就发觉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知道旁人是谁。”

龚炎文突地向前挨近,紧着问:“你是不是穿越的?”说起穿越二字尤为缓慢,似生怕碰触了什么禁忌,叫人惊惶。

春晓却未曾迟疑,奇怪的反问:“什么是穿越?”又道:“我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以前发生的事。”而后试探道:“许是前世的,许是……中邪了?”

龚炎文一愣,继而糊涂了。原以为春晓与自己一样是穿越者,但听她的意思该是借尸还魂或是……重生?即便如此,她也该是穿越后借尸还魂或重生,说道:“你神志清醒怎么会是中邪?失忆可真是个麻烦事儿,我虽失忆,还能想起一些以前的事,只是不能够连贯起来,到底想不出为什么我是现在的我。而你,记得你上一回来我的纯山苑,见到冬日的竹子并不稀奇,许是你以前就在北方见过,且习以为常,然而,你大概不知道,如今在北地,养竹子的人家十根手指数的过来,且大多是养在室内,只我的竹子在院子里存活。再有,那鱼缸的石壁上写的鱼字,典故是专属一位帝王的,只那位帝王却不在这个时空的历史中存在,你却一眼认出。”

他看着春晓惊诧的表情,忽然就笑了,“总算逮到一个比我活的还迷茫的了,心里舒坦不少。”